《错位游戏(伪师生出轨)》 初遇 程隽正式搬到永城那天,是这座雨城难得的大晴天。阳光透过高层公寓的落地窗,毫无保留地洒进来,让所有物件都蒙上一层刺眼的光。 搬家师傅离开后,他将东西慢慢拆箱归置。多年的漂泊生涯,让他已将自己的生活压缩到极简,非必要绝不添置新物。最先被安放的,是他那些常看的专业书籍,以及妻子许知意的琴谱。紧接着是各种厨具,以及许知意收藏的、一套套精致却不常用的英式餐具和杯子。 许知意推门进来时,公寓已然被收拾得井井有条。她径直走进卧室,看见自己的衣柜也被程隽按着旧习惯整理好——衣物根据颜色和长短款式有序排列,反季节的衣服则被妥善地装进防尘袋,收纳在透明箱子里,堆迭在衣柜顶端。 她心头一动,暗想:和同龄人相比,有这样的老公,自己似乎已经足够幸福。当朋友圈里的同龄人都在抱怨公婆、为孩子的教育焦头烂额时,她陪着老公在国外读博,悠闲地游山玩水,不怎么需要为生计发愁。尽管他的学业压力山大,但家务一点没落下,对她也始终是那副温柔体贴的模样。 她转身,走进了另一间房。果然不出所料,程隽已将这里布置成他的个人书房。两台巨大的显示屏安静地躺在桌上,反射着窗外刺目的白光。许知意轻轻叹了口气,随即转身走出。 来到客厅,程隽正端着茶杯,背对着她,眺望着远处平静的永江,像是在沉思。她从后面环住他的腰,把头埋在他的背上,低声说:“老公,辛苦了。新家被你打扫得这么干净,我都没机会表现了。” 程隽转过身,缓缓回抱住她,吻落在她的额头。他轻声说:“哪里的话,这么多年不停搬家,我已经练就了快速打包拆箱的能力。倒是你,陪我漂泊这么多年,咱们这回总算能安定下来了。” 程隽三十三岁,对眼下的生活感到满足。他与妻子许知意从大学时相识、相知、相恋,走过七年之痒,一切都朝着他理想中的生活轨迹前进——拥有知心的伴侣,一份稳步上升的事业,以及健康的身体。 他们的故事始于一场共同朋友的聚会。在那群活泼喧闹的“E人”中间,同为“I人”的他们,显得格外突出。无论别人如何高谈阔论,他们总只是报以淡淡的微笑,像两个默契的旁观者,悄然分享着一片宁静的天地。 朋友们一眼就看出了他们的登对,于是暗中使劲,创造一个又一个“意外”的独处机会。约好一起去食堂吃饭,结果其他人都“临时有事”;约好去看午夜电影,到了影院才发现大家都有“死线”要赶,临时来不了。 久而久之,两人便习惯了这样只有彼此的时光。下课后,程隽会去许知意的音乐学院接她,两人一起去食堂吃午饭,再回到他的机房。他对着屏幕敲打代码,而她就安静地捧着一本书,窗外的阳光静静地洒在她身上,落在书页,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边。他们无需言语,也能感受到对方的存在,这种陪伴本身就是一种默契的浪漫。 直到某一天,当他们手牵着手出现在那群“E人”朋友面前时,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露出“原来你们早就背着我们脱单了”的恍然大悟表情。 他们的爱,就像所有大学情侣那样,纯粹而真挚。他们在月色下的第一次拥吻,空气中弥漫着桂花的清香。他们闭着眼,能感受到对方炙热的呼吸,每一次亲吻都像是在探索一个全新的世界。 在一次旅行中,他们第一次订了双人房。那晚,在昏暗的灯光下,他们坦诚地交出彼此,不是出于冲动,而是一种水到渠成的温柔。事后,他们相拥着坐在窗边,城市的灯火在眼前闪烁,月光洒在他们身上,清冷而又温柔。 他们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享受着这一刻,享受着这宁静的、属于彼此的私密空间。在那一刻,他们觉得,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而这份爱,似乎能抵抗所有时间的流逝。 转折点出现在程隽研究生毕业时。彼时,他拿到了海外顶尖高校的博士全额奖学金,而许知意的家人则为她在老家安排好了中学音乐老师的教职。听话了大半辈子的许知意,第一次忤逆了家里的安排,只身陪着程隽来到一个陌生的国度,开始了那种令她心底不安的新生活。 光靠程隽的奖学金和助教工资,根本无法支撑两个人的开销。好在程隽的父母很体谅他们,总是找各种借口偷偷打来生活补助。许知意也很快打入了当地的华人妈妈圈,开始接一些辅导小孩钢琴的私活。渐渐地,他们的小金库逐渐充裕,也从转不开身的狭小公寓,搬进了一室一厅,有了一个带小阳台的新家。 在程隽顺利通过了博士第一年的答辩,即将开始第二年的研究时,他向许知意求婚了。 那是在夏天的白崖边,天空蓝得不像话。海水的颜色从近处的浅黄,渐变成浅绿、青色,最后延伸为深邃的蓝色。许知意沉迷于拍照,完全忽略了身后的程隽。等她转过身想找程隽拍一张合照时,只见他半跪着,嘴角噙着笑意,眼睛被阳光眯成一条缝,手上举着不知何时准备好的戒指。 不知是因为那天海风太大,还是程隽太过紧张,许知意听得断断续续,最后只听清一句:“你愿意嫁给我吗?”尽管她知道这一天早晚会到来,但眼泪还是控制不住地从眼眶溢出。一个紧紧的拥抱,便道出了她所有的答案。 成为程太太的生活,并没有特别大的变化。平日里,她依然坐着公交车去学生家里上课,晚上回家学着做菜;周末,如果程隽有空,他们会一起去徒步,或者去参加程隽同事们的聚餐。她的生活,始终围绕着他。 当程隽拿到博士学位,成为“Dr. 程”的那天,许知意不知为何,哭得比程隽和他的导师们都激动,眼泪根本停不下来。而程隽的事业也更上一层楼,他即将前往一所资源更丰富的大学做博士后。许知意照例安安静静地打包好所有东西,随着程隽离开了她已生活四年的城市。那座一开始让她不安,最后爱上的城市。 离开那天,她呆呆地望着车窗外,看着一群群朝气蓬勃的毕业生,他们的眼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无限希望。而她却不知道,自己这样的生活该何去何从。两年后、三年后,程隽会去哪里,自己又将何去何从。她的人生,似乎被程隽的轨道紧紧锁定,却始终找不到自己的位置。 所有人都问程隽,下一步要去哪里发展,要进业界还是学术界。起初,许知意的父母也会问她同样的问题,但看着女婿一表人才,事业蒸蒸日上,他们便放了心,将女儿的生活主导权全权交给了程隽,只叮嘱她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照顾程隽。 这次程隽回国找到教职,并且定居下来,最开心的莫过于许知意。程隽确定教职后,她便开始着手找工作。凭借自己的硕士学历和六七年的海外生活,她终于凭着自己的努力拿到了一家小学的音乐老师面试机会。 面试时间正好和搬家时间撞上,程隽体谅她找工作不易,独自揽下了搬家和整理新家的活儿。为了庆祝乔迁之喜,两人决定出门下馆子,去吃他们想念已久的许知意家乡菜——正宗东北菜。 一进门,许知意就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家乡味。熟悉的口音、热情的招呼,还有墙上挂着的菜单,都和国外那些挂羊头卖狗肉的“东北餐厅”天差地别。 因为临近开学,餐厅里已经坐了几桌说笑的大学生。许知意和程隽坐在角落,看到一个看上去像是大学生的女生,一个人点了一桌子丰盛的菜——锅包肉、得莫利炖鱼、酱大骨,吃得津津有味。 许知意心想,这姑娘一看就不是东北人,哪有单人来吃东北菜的,分量那么足,吃一道菜都费劲,多不划算。 她和程隽还在点菜时,女生已经背着书包,风风火火地打包好所有食物,准备离开。她走到厨房,冲着老板娘大声招呼道:“老板娘,今天的鱼太新鲜啦,谢谢你的招待!你的帖子我过两天开学就发!”老板娘笑着应了一声,在给许知意和程隽点菜时,特意解释:“那个是附近大学的学生,在网上有点小粉丝,每到开学季都来,我请她吃顿饭,她帮我宣传一下,招揽新生生意。” 程隽不置可否,只是低头看着菜单,手指却在桌面上无意识地摩挲着。许知意倒是和老板娘聊了起来,问起了那个女生的学校、专业。这么有活力有礼貌的女生属实不多见。 饭后,两人沿着街慢慢散步回家。许知意看到路边有个幼儿园,开玩笑说:“老公,你买这房子的时候,是不是就想着买学区房呀?” 程隽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沉默地走着,仿佛在思考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才问起许知意今天的面试情况。 “校长看起来挺满意的,但还得看看别的面试者。”许知意回答。 程隽点了点头,说:“尽力就行,实在不行,就让老公来养你。” “我没事的,我可以的,”许知意摇了摇头,脸上带着一种近乎固执的坚决,“一时找不到,我还是可以像以前一样接些家教的活,同时准备其他学校的面试。我可不能和社会脱轨了。” 她抬头看着他,而他正望着不远处那家灯火通明的大学方向,眼神里藏着一种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那家店,正是刚刚那个女生前往的地方。他眼中那抹转瞬即逝的光,是她从未见过的。 新来的老师好冷漠啊 席宁度过了此生最快乐的暑假。 常听人说,人生最快乐的时候,莫过于读博前的那个悠长假期。起初,席宁还不信。可当她看见同龄人在考研、考公和找工作的重压下挣扎,而自己只需一句“我在等博士开学呢”,就能轻松堵上亲友的嘴,她才渐渐体会到了这份难得的惬意。 趁着假期,没有繁重的学术压力,她做了不少校内的兼职,比如协助老师组织招生宣讲,或是担任会议助理,为导师打打杂。唯一不爽的,是和谈了四年的初恋男友分手。因为恋爱时两人形影不离,她的社交圈窄得可怜。分手后,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学校,身边连个能一起出去逛街的朋友都没有。 作为本校直博的学生,她早早被大导师拉进了科研兴趣组旁听会议。在正式开学前,她已将院内的人脉关系摸得一清二楚。她从本科起就是出了名的好学生,每次上大课都雷打不动地坐第一排,课后积极提问。老师们都记得这个听话又勤奋的姑娘,也乐于看见她直博上来,成为他们“小同事”。 离正式开学还有一个月,研究组里来了一位新讲师。她早就听一位老师说起,这位是海外归来的海归,学术能力极强,发了许多顶会论文,引用量很高,学院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引进过来。 席宁对这位“学术小佬”充满崇拜。在听完程隽的汇报后,她坐在角落,鼓掌鼓得格外起劲,悄声对身边的万年博后顾清说:“这也太厉害了,是我这辈子都达不到的水平。” 顾清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你都还没开始呢,说不定你到他这个年纪,比他还厉害。” 席宁撇了撇嘴,半开玩笑地回答:“光从我商转码的背景,就知道不可能了。而且我还要享受生活呢,哪能像大佬一样,天天埋头写代码写论文。” 顾清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挑了挑眉:“别说我没提醒你,开始读博,就别天天想着周末了,好好干吧。” 席宁吐了吐舌头,继续听那犹如天书的汇报。内容她没懂多少,但程隽的脸倒是没少盯着瞧。小会议室的投影仪在他的脸上投下光影,随着他的步伐和手势变动,光影在他脸上不同的位置交错。 他算不上标准意义上的帅哥。单眼皮,带着淡淡的微笑唇。但当他遇到提问、垂目思考时,长长的睫毛会不停颤动,像两把小扇子。鼻翼下那颗不怎么起眼的小痣,不知为何,却精准地戳中了席宁的喜好。她着迷地盯着他,那是一种超越外貌的吸引力——是才华在闪光,是专注下的温柔,是她未来想要追逐的方向。 会议结束,趁着顾清上前与程隽攀谈,席宁也自然而然地凑了过去。她脸上挂着一抹恰到好处的笑,语气也带着恰如其分的崇拜:“程老师好,我是席宁。刚刚听您的报告,很受启发。” 程隽点了点头,语气平静而疏离:“你好。你也是新来的老师?” 席宁摇了摇头,笑容更灿烂了些:“我是准博一新生。请问,方便加个联系方式吗?之后请您多多指教呀。”她说着,已经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亮着,准备扫码。 程隽的目光在她举起的手机上一扫而过,随即收回,落在她带着期待的脸上。他略一停顿,说出那句已经成为他习惯的话语:“有什么事的话,直接发邮件联系我就好。” 席宁的动作卡住了。举在半空中的手,似乎成了一件尴尬的道具。她的笑容凝固了片刻,随即收敛,低声应了一句:“好。” 待程隽离开会议室,顾清走过来安慰她:“国外回来的都这样,他们特别讲究公私分明。生活是生活,工作是工作。没有特殊情况,不会加学生私人联系方式,怕惹麻烦。有些甚至连同事都这样,同事离职了直接断联。” 席宁耸耸肩,将手机塞回口袋,表情恢复了平日里的潇洒不羁,仿佛刚刚尴尬的一幕没有发生过:“无所谓,反正他也不是我导师。我和他才没什么关系呢。”话虽如此,她那双眼睛里的光,却黯淡了些许。 程隽走出会议室,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有没有东西落下。他看到了角落里她的书包,一个熟悉的白色运动书包,上面还挂着一个毛绒小猫挂件。他心中一动,这不就是上周在东北菜馆里,那个风风火火的女生背的包吗?老板娘确实和许知意提过她是这所大学的学生,他却没想到,竟然还是一个学院的。 程隽突然开始对自己刚刚的态度有些后悔了。那句“直接发邮件”似乎过于生硬了,完全不近人情。可多年海外学术生活,已让他养成一种本能的自我保护。不加私人联系方式,不在非工作时间回复邮件,是他为自己划下的铁律。 他想起曾有一位同事,因为加了学生联系方式,并经常深夜解答问题,让学生会错了意,导致告白被拒后,学生将此事哭诉给同学,最终被举报。虽然学院调查后证明清白,但那句“和学生保持距离”的忠告,却深深烙在他的心中。 然而,想到席宁那瞬间停滞的手和略带失望的小眼神,他的原则开始悄然动摇。这里是国内,学生加老师联系方式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他开始为自己刚刚的生硬寻找借口,也为下一次的相遇做好了心理准备:“算了,下次如果她再提出来,我就同意吧。” 他告诉自己,这只是为了入乡随俗,但内心深处,他知道这并非全部。那一眼的对视,那个小猫挂件,都像一道微弱的电流,击中了他那颗尘封已久的心。 姐妹自留款 席宁的博一上半年,在三位导师的悉心指导下,过得平稳而充实。尽管有时她无法完全理解小导师们在技术实现上的精妙之处,但每当亲自动手实践,那些晦涩的细节便豁然开朗,让她对那些能用代码解决各种技术难题的大佬们,如顾清、程隽,越发心生敬佩。 这半年,程隽仿佛人间蒸发,极少出现在学院办公室,也缺席了大部分的研究组会。那次汇报,似乎成了他的“绝版”亮相。席宁的生活也随之归于平静,她开始和新认识的博士生朋友们一起喝奶茶、聊八卦、品鉴各学院的“帅哥榜单”。 进入博一下学期,作为被学院老师们寄予厚望的“明星学生”,席宁被主任委以重任:组织一场小型学术研讨会,旨在展示本院的学术风采,吸引其他学院的博士生和青年讲师前来交流。既然受众明确,演讲嘉宾自然也锁定在了本院的青年才俊们。 顾清不忘提醒席宁:“可不能把我们学院的海归人才程隽给漏了,不然他以为自己被排挤,给你穿小鞋可就不好了。”为了展现学院的诚意与欢迎,席宁硬着头皮给程隽发了邀请邮件。出乎意料的是,在众多受邀者中,程隽回复得最快,不仅爽快地答应了,还附上了自己的可用时间段和活动所需的个人简介,大大节省了席宁的沟通成本。 “我宣布,程老师是我们学院最好的老师!”席宁在微信上向顾清发出了感叹。 顾清秒回:“半年前的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善变的女人。” “谁还能像程老师那么支持学生工作呀?”席宁理直气壮。 “其他老师听到要伤心了……”顾清打趣道。 回复完席宁的邮件,程隽决定抽空回趟学院。开学以来,尽管不常露面,但他手头的工作从未停歇。由于回国匆忙,他在博后期间攒下的论文需要补充新的实验数据来增强严谨性,以便重新投稿。学院虽然没有给他安排第一学期的教学任务,但也要求他从第二年开始开设一门新课,这意味着他需要从零开始设计教学大纲和材料。 刚在图书馆大厅刷卡买完咖啡,程隽转身便看到了熟悉的帆布包,以及上面那个晃动的毛绒小猫挂饰。他看到席宁正和一个年龄相仿的女生聊天。鬼使神差地,他选择了离席宁最近的位置坐下,但一盆高大的绿植恰好遮挡了双方的视线。 和席宁喝咖啡聊天的,是隔壁商学院的博士新生姜早,两人在培训会上结识,一见如故。这次见面,席宁是想拜托姜早在她们学院帮忙宣传一下自己的研讨会。公事聊完,两人开始转入“闺蜜”话题。 “我爸妈又开始催我相亲了,”姜早叹了口气,“说什么女博士最不好找对象,趁我还年轻,赶紧找个合适的,毕业就能结婚生小孩。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这种偏见。” 程隽闻言,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他从未细想过女博士的处境,此刻细细一想,周围的女同事们好像确实大部分都是单身。而男博士们,除了自己英年早婚,其他人要么已经成家,要么也走在结婚的路上。他身子坐得更正了些,耳朵不自觉地竖起,想听听席宁会怎么回答。 “相亲嘛,你就得多相亲,多谈恋爱,”席宁语气轻松而理智,“这样才能找到最适合你的人啊。不然你坐在办公室里,难道还会有一个各方面都合你心意的优秀男青年闯进来,向你大胆示爱吗?就算真有,你敢答应吗?” 姜早被逗笑了:“你说的也是,可我周围真的没有看得上的男生。我们学院也是僧多粥少,单着的男生不是海王,就是姐妹。” “你早说啊,”席宁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一丝神秘,“我把我的‘姐妹自留款’介绍给你!隔壁楼化学院的博二学长,网球社的,要身材有身材,要头脑有头脑!”她一边说,一边掏出手机,“我给你找找照片!” 姜早一脸戏谑:“都‘自留’了,你怎么还不赶紧下手啊?” 席宁声音放得更低了,仿佛在分享一个秘密,“我‘前夫哥’最近开始疯狂点赞我的朋友圈,我得先妥善处理好,搞不好的话,你就要在校园墙上见到我的瓜了。” 听到“前夫哥”和“校园墙”这几个词,程隽猛地被咖啡呛了一下。他咳嗽着,脑海里猛然闪回起第一次在组会汇报时,席宁那道在他身上游走的,带着好奇和探索的眼神。那眼神他本以为是自己多心,此刻却被“前夫哥”这三个字勾勒得无比清晰。 他本能地不想承认,自己竟然会对一个女学生的感情生活产生如此微妙的兴趣。可当他听到席宁在极力向姜早推销那位“姐妹自留款”,甚至在公众号上搜索对方的官方照片时,他竟也鬼使神差地打开手机,搜索起了“化学院网球社”。 照片很快跳了出来。他不得不承认,照片上的男生和席宁在一起,确实很搭。同样是开朗自信的笑容,网球拍随意地搁在地上。那流畅的手臂肌肉线条和立体的脸部轮廓,是他永远无法企及的。身高,比不过。长相,比不过。 他觉得自己唯一能比得过的,或许只剩下年龄和阅历了。那是一种混杂着失落与自我安慰的复杂情绪,他意识到,自己似乎在不知不觉中,被这个女孩所吸引,甚至产生了某种……微妙的竞争意识。而另一边,毫不知情的席宁,还在兴奋地向好友展示着她眼中的“优质股”,却不曾想,她无意中的一句半真半假的“自留款”,正牵动着一个与她仅有一盆绿植之隔的男人的心弦。 咖啡喝完,程隽摇了摇头,被自己刚才荒唐的想法吓到了。他与许知意结婚多年,感情稳定,怎么会突然关注起别的女生,甚至将自己置于一个无谓的竞争位置?这场心底的比赛,对手不知情,裁判也不知情,可他却已然败下阵来。 程隽打开相册,找到前段时间和许知意在公园玩雪的照片。他精心选图,排版,配上了文案:“想和你一起看雪共白头,@许知意。” 这条朋友圈不仅是发给朋友们看的,更像是发给自己,用以再次确认和宣告他的立场。 和学院的同事们打完招呼,程隽经过校门口的花店。一束特别鲜艳的花束映入眼帘,橙色的玫瑰、黄色的向日葵、粉色的康乃馨,以及淡蓝色的铃兰和绿色的配草。他看着这束热烈而充满活力的花,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席宁——那个在朋友面前活泼直率,大大咧咧,在自己面前却刻意扮乖的女孩。他意识到,这束花的色彩和生命力,与席宁身上流淌的气质是如此吻合。 鬼使神差地,他觉得自己必须买下这束花,尽管他知道它真正的“意义”并非如此。他要把它带回家,送给正在等待他的妻子许知意,作为对他内心片刻分神的,无声的、隐秘的补偿。 隐秘的见面 下午,许知意的朋友圈被程隽@了一下,她看到那张两人在雪地里笑容灿烂的合影,内心平静如水。对这种不时在公共场合出现的“惊喜示爱”,她早已习以为常。在旁人眼里,她简直是人生赢家,总有朋友和家人夸她眼光独到,大学时期就找到了程隽这个“绩优股”——聪明上进、顾家,结婚后还如此爱妻,大方在朋友圈秀恩爱。 只有许知意心里清楚,这不过是程隽自我营销的一部分。他的朋友圈就像一份精心打造的简历,只展示温馨的家庭日常和严谨的工作推文,营造出一种踏实可靠的形象。当然,许知意知道,他确实很顾家、很上进。作为他的妻子,她也心照不宣地配合着这场“演出”,给照片点了个赞,便把手机收了起来。 上班期间,学校有明确规定,老师们上课不允许带手机。许知意将手机锁进柜子,捧着教案,径直走向音乐教室。能在家附近的小学找到一份工作,对她来说是件幸事。虽然没有编制,但永城经济发达,这所学校排名靠前,注重素质教育,给出的待遇也十分优厚。这份工作让她感到,自己对生活的掌控权又回来了。 今天,她要上二年级的音乐课。班里有一个需要特别关注的学生,叫宋一一。许知意听同事说,这个小女孩的妈妈去年因车祸去世了。此后,她变得沉默寡言,不像刚入学时那么活泼。孩子们无意的恶意和比较,更是让她把自己包裹了起来。当其他学生叽叽喳喳地合唱时,宋一一总是独自坐在窗边,一言不发地看着窗外,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许知意和宋一一的破冰,始于一次偶然。那天,她无意中撞见小女孩在音乐教室里小声啜泣,便上前温柔地安慰了她。后来,当有同学嘲笑宋一一“没有妈妈”时,许知意及时制止,并告知了他们的班主任。从那时起,宋一一开始信任许知意。在她的音乐课上,宋一一会小声地跟唱,脸上也不再像在其他课堂上那般死气沉沉。 为了照顾双职工家庭,学校开设了丰富的课后俱乐部。负责老师一部分是本校教师,一部分是校外特聘的特长班老师。作为学校为数不多的已婚未育教师,许知意每周三、周五放学后,都负责教初级钢琴课,培养孩子们对钢琴的喜爱,许知意毫不意外地在第一节课上看到了宋一一。 课后俱乐部结束后,许知意注意到,每次来接宋一一的都是一位男士——她的父亲,宋谦。在一群接送孩子的爷爷奶奶中,宋谦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他身姿挺拔,气度不凡。或许是因为他在银行上班,穿搭都是办公室常见的黑白灰衬衫和西装裤,但就是这种简单,却透着一股成熟男人的风韵。 起初,宋谦只对许知意点头致谢,便直接接走宋一一。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开始主动和许知意聊上几句,话题总是无关痛痒,比如永城的阴雨天气,或者宋一一在课上的表现。 加上宋谦的微信后,许知意出于好奇,偷偷点开了他的朋友圈。里面的内容除了工作相关,关于他去世的妻子和孩子,他只字不提。尽管许知意常常看到他在宋一一参加公开活动时,用手机拍摄照片和视频,但在他的朋友圈里,却从未出现过一张。这让许知意对这个男人的内心世界产生了更深的探究欲。 12月的一个周末,许知意突然心血来潮,想出门“打牙祭”。她没顾上问程隽是否有空,拿上手机和大衣就出了门,目的地是她最常去的商场。 她最喜欢的奶茶店里,许知意意外地遇到了宋谦,他正带着女儿宋一一逛街。为了感谢许知意这段时间对宋一一的悉心照顾,宋谦坚持要请她喝杯奶茶。 “许老师,这小半年真的非常感谢您对一一的照顾。”宋谦的声音温和而真诚,“自从她妈妈的事情发生后,她就不怎么爱笑,也不爱说话了。但自从您来学校做音乐老师,她就不再那么抗拒去学校,甚至主动提出要报名您的钢琴俱乐部。” 坐在宋谦身边的宋一一,捧着一杯和她脸差不多大的奶茶,红着脸腼腆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父亲的话。 许知意带过那么多学生,和无数家长打过交道,真心与虚伪的赞扬她一听便能分辨。宋谦父女俩的感激是如此真切,让她心里涌上一股暖流。 “一一也是个好孩子,”她温和地笑着回应,“不像成年人,能那么快消化悲伤。多给她一点时间和空间,她会慢慢接受的。” 宋谦点了点头,目光深邃地望着她:“我之前也听过许老师的公开课,您的课确实生动有趣。看到孩子们那么投入,我们做家长的也放心。”他顿了顿,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不知道许老师之后有什么打算?听说您之前是专门学音乐的,是打算继续留在学校里,还是会继续进修教育学相关的专业?” 许知意刚刚被家长认可,正沉浸在愉悦中,却突然第一次被一个陌生人认真地问起自己的职业规划。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一种说不清的错愕感涌上心头。她缓缓地摇了摇头:“我目前还没有离开学校的打算……而且,我先生目前也在永城工作,我估计不会离开永城了。” 宋谦靠回到沙发上,食指推了推金丝边眼镜,短暂的沉默后,嘴角微微一挑:“原来是这样。”那句轻描淡写的“原来是这样”,却像一根羽毛,轻轻拨动了许知意的心弦。那语气里似乎没有轻视,却包含着一种她从未想过的深意,仿佛在说:你本该有更好的选择。 许知意觉得自己那份“小确幸”被人质疑了,她有些不自在地补充了一句:“我觉得现在这样的生活挺好的。”她在心里强调着,却不知这番话是说给宋谦听,还是说给自己听。而对面的宋谦,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没有再多说什么,但那双眼神中,却似乎多了某种只有他们彼此能懂的,微妙的共鸣。 这次在奶茶店的意外会面,许知意最终没有告诉程隽。她不是没有想过要提,但有时,错过了一个念头,便错过了最佳的沟通时机,那件本可以随意分享的小事,便在无声中被搁置了。 回到家,许知意一眼就看到了餐桌上那束明媚到有些耀眼的花。橙色的玫瑰、黄色的向日葵,在冬日略显沉闷的客厅里,显得格外热烈。她心中有些不解,轻手轻脚地走到书房门口,看到程隽正全神贯注地写着代码。 “老公,今天什么日子呀?”她轻声问道,“为什么又是朋友圈,又是鲜花的?不会是我忘了什么纪念日吧。” 程隽结束了手头的工作,转过身走到书房门口,握住她的手,将她揽入怀里。他的语气平淡而温柔:“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就是看到这束花,觉得很好看。冬天太单调了,给咱们的生活增加点色彩。” 许知意点了点头,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她的目光无意间瞥见程隽电脑的显示屏,屏幕上停留着一封他今天上午已经回复过的邮件。那封邮件的主题,赫然写着:“学术研讨会嘉宾邀请函”。 意外和谐的夫妻生活(微H) 虽然程隽和许知意结婚多年,两人的作息时间始终不太同步。许知意习惯早睡早起,而程隽则喜欢在白天处理完学校的琐事后,将夜晚的时间留给自己,沉浸在代码的世界里。 但这个晚上,程隽却破天荒地早早上了床。许知意知道,这是他发出的,一个只有他们彼此才懂的信号。 结婚多年,他们对彼此的身体,早已熟悉得如同熟悉自己。年轻时,肌肤的轻微触碰便能燃起燎原之火,而如今,老夫老妻的默契,让这份亲密变得更像是一场需要耐心铺陈的乐章。 许知意前几天打扫卫生,发现床头柜里的避孕套,还是刚搬进新家时买的。将近五个月过去,却只用了一个。她发现这件事时,并没有想象中的失望、愤怒,或是怅然若失,只觉得有些无趣。 此刻,她背对着他,漫不经心地滑着手机,对他的信号视而不见。程隽却毫不气馁,他轻轻凑近她的颈间,拨开她散落的长发,开始落下温柔的吻,继而变成了轻柔的摩挲。许知意知道自己逃不过,索性放下手机,放弃了抵抗,任由他摆布。 程隽见她如此顺从,小心翼翼地将她掰过来,然后慢慢地从她的肩颈向下,一路轻吻。他最喜欢看许知意穿带纽扣的衣服,因为那解开纽扣的过程,总能让他感到一种近乎艺术的性感。当他一颗颗解开她的衣扣,就像是在修复一个个复杂的代码bug,每完成一步,都带来极大的成就感。 随着纽扣被逐一解开,许知意越来越多的肌肤暴露在他的视线中。程隽的手开始在她的全身不安分地游走,如同在探索一片熟悉的疆域,却又不断发现新的风景。 不知是12月的永城骤然降温,还是程隽的唇和手所带来的刺激,许知意的身体微微颤抖。程隽最喜欢看到她这些动情的微小动作,那仿佛是对他所有努力的无声认可。他加速了舌头搅动的节奏,引得许知意一阵阵的低喘。 他的手指向下探去。然而,许知意似乎还没有完全准备好。程隽丝毫不泄气,他的吻继续向下,直到许知意渐渐地湿润起来。 看着在自己腿间耕耘的程隽,许知意心里觉得有趣。她当初之所以被程隽吸引,就是因为他那股永不言败的劲头。无论面对何种挑战,他总是迎难而上,苦心钻研。无论是学术研究,还是两人的亲密时刻,他都能最终得到他想要的结果。他那份执着与坚韧,是她当年最欣赏的特质,如今想来,依然如此。 程隽要起身去拿避孕套时,许知意突然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腕。程隽不解地皱起眉,眼神中带着疑惑。许知意鼓足勇气,轻声说道:“要不,这次不戴了吧……我们也该要个孩子了。” 程隽半跪在床上,动作停滞了一瞬:“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暂时不要孩子的。等我工作再稳定下来再说。”他的语气平静,不容置疑,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许知意只能默许。她看着程隽严谨地戴上避孕套,确保不会有任何意外发生。她一点都不意外,程隽的人生似乎有一张精确的时间表,严格执行着每一个节点:什么时候谈恋爱,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在事业上站稳脚跟,又什么时候要孩子。可那是程隽的时间表,而不是许知意的。 当程隽即将完全占据许知意时,她抬手关掉了灯,那盏程隽做爱时习惯留下的,昏暗而暧昧的小灯,方便他看清许知意的表情。黑暗,是她无声的抗议。程隽心中一动,想道:刚刚已经拒绝过她了,现在就顺着她吧。 在黑暗中,许知意的思绪不受控制地飘远,回到了奶茶店里,宋谦那句轻飘飘的“原来是这样”。 是哪样?他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是说她的人生不受自己控制吗?他是不是看穿了自己其实很软弱?看穿了她和程隽的关系并非他所想象的那样坚不可摧,而是全靠自己小心翼翼地维系着? “不是这样的!”她在心里大声反驳着。她和程隽好得很呢!他那么爱她,会在朋友圈发她的照片,会给她买花制造惊喜,他们在一起这么多年,现在还在床上如此激情,他明明很在意她的感受。 想到这里,许知意仿佛带着报复似的,紧紧地抱住了上方的程隽。 程隽突然感受到妻子突如其来的热情,那不同寻常的紧拥,让他感到一阵意外,他加快了身下的节奏。 当许知意动情地抚上他的手臂时,他的脑海里却鬼使神差地浮现出白天在公众号上见到的“自留款”——那个因为常年运动,晒得黝黑、线条分明的手臂。 程隽开始想:席宁把这个男生划为“自留款”,是不是也因为她有这种癖好?在做爱时,紧绷的肌肉线条,触手可得? 房间里没有任何光亮,程隽的这些阴暗想法不会被任何人看到,包括他最亲密的妻子。 他越想越远。如果是席宁,她在床上又会是什么样的表现?会像妻子这样顺从、害羞地任他摆弄,还是会像他在网络上看到的那些片子一样,大胆、奔放,将他撩拨得心弦乱动? 这场欢爱,因为两个人的思绪都不在对方身上,竟然意外地和谐。 网球和面食 经过两个月的精心筹备,在各方的鼎力支持与配合下,席宁学院的学术研讨会圆满落下了帷幕。 作为主办方,席宁自然留下来打扫会场,将桌椅归位。程隽在与其他学院的老师寒暄时,不经意间抬眼,看到了席宁正自来熟地指挥一个男生搬桌子。那个男生,他看着眼熟,在脑海里迅速搜索了一番,竟然是“自留款”! 顾清顺着程隽的视线看过去,一眼便看到了席宁和那位男生的互动。她笑了,露出了一副“我懂”的姨母笑。其他学院的年轻老师因为这次合作,私下里也和席宁打成一片,他们好奇地凑过来,小声问顾清:“那个是不是席宁的小男友啊?” 顾清眉眼弯弯:“是也不意外吧。我们席宁那么聪明漂亮,谁会不喜欢?我之前还担心她受情伤太重,走不出来呢。两个人要是真成了,也算是郎才女貌,颜值和学历都在线,以后生的小孩肯定又聪明又可爱。” 年轻老师们一阵哄笑,打趣顾清天天磕学生的CP,自己怎么还不找。程隽一如既往地挂着淡淡的微笑,以示合群,但从不发表意见,只是偶尔瞥一眼席宁和男生的方向,目光深邃。 院长对活动效果非常满意,大手一挥,特批了一笔活动经费,让顾清和席宁组织一次学院聚餐。 为了通知到所有人,需要拉微信群。席宁硬着头皮再次去找程隽要微信。她组织了半天语言,强调这次是“院长特批”,自己“只是奉命行事”,没有任何“私心”,也“绝不会打扰他”。 出乎意料的是,她还没说完那一长串的借口,程隽就已经答应了,并且爽快地加上了她的微信。 任务完成,席宁转身就走。“自留款”男生自然地接过了她手上沉甸甸的麦克风和各种设备,陪着她一起去归还。 程隽不得不承认,两个人走在一起的场景,确实非常养眼。更让他佩服的是席宁,谈恋爱也和办活动一样雷厉风行。他本以为她这两个月光忙着筹备研讨会了,没想到还抽空把“自留款”给拿下了。这是否也意味着,她已经彻底和前男友划清了界限? 鬼使神差下,程隽点开了席宁的朋友圈,想要一探她在工作之外的生活。 席宁的朋友圈如同她本人一样,充满了阳光和明媚。每一张Live照片背后,程隽仿佛都能清晰地捕捉到她爽朗的笑声,那种笑声是他从未当面听过的。他猜测,也许是第一次见面给他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更让他感到意外的是,她的朋友圈里竟然一张“自留款”的照片都没有。席宁没有官宣?还是说他们根本还没有在一起?可那两人之间那种毫不设防的熟稔,又怎么会是假的?程隽的眉头微微皱起,内心升起一丝疑惑与不解。 席宁第一次遇到顾时屿,是在网球社团的迎新现场。尽管已经参加了四年的迎新活动,但她还是坚持每年都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有趣的活动或新社团。 彼时,她已经单身小半年,正处于情感的空窗期。好不容易对程隽有了点感觉,却发现他是个生人勿近的“万年冰山”,而且,顾清下载他毕业论文时,在致谢里看到的那句“感谢我的妻子许知意这么多的爱护和照顾…”,顾清随手截图发给了她,彻底浇灭了席宁融化“冰山”的雄心壮志。 高中时学了小半年网球的席宁,决定重新拿起球拍,毅然决然地报名了顾时屿所在的网球社团。在扫二维码填表时,她在年级一栏没有找到“博士”选项,于是抬头询问社团成员该如何填写。 她抬头时,正好看到顾时屿正认真地看着她,眼神里仿佛带着一种“怕KPI跑了”的谨慎。顾时屿笑着开口:“你也是博士生啊,好巧。很少有博士生还参加社团的。”席宁也笑了,反问道:“你也是博士生?你不也在参加嘛?” 顾时屿身上散发出的那种阳光自信,让席宁感到相处起来非常舒服。 顾时屿思索片刻,提议道:“要不你加我微信,我把修改好的二维码发给你,你再填一下。”席宁爽快地答应了。加完微信,她便转身离开。 从那之后,两人在微信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偷偷吐槽导师,偶尔一起去社团打球,去图书馆自习。但这些活动,也总是和社团其他成员一起。 起初,席宁从未想过要和顾时屿发展恋情,她只是觉得这个男生很养眼,性格又好,做朋友就挺不错的。加上她和前男友的纠葛还没完全理清,便顺手开了个玩笑,想把顾时屿介绍给姜早。 然而,当她真的和顾时屿提起这件事时,万年老好人难得地露出了严肃的神情,甚至有些生气。 “我一直陪着你去做你想做的事,你就看不出来我喜欢你吗?”顾时屿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受伤和无奈,“你就算看不出来,也不至于把我介绍给你朋友吧。你对我未免也太糟糕了。” 席宁这才正视起她和顾时屿的关系。从那以后,两人开始了“地下交往”。席宁有自己的小心思,她怕万一将来分手会难堪,所以从来没有在社交媒体上正式官宣过。好在顾时屿根本不用社交媒体,所以对此毫不在乎。 说是地下,其实也不算。学校就这么大,老师们在食堂、教学楼、办公室里,不知道多少次看到两人出双入对。但他们又刻意保持着距离,像是关系稍微亲密一点的朋友,让人一时猜不透。 在微信群里通知了聚餐的具体时间和地点后,席宁便没有再多言。 程隽虽然早就到了餐厅附近,但内心却莫名地感到别扭。自从上次在图书馆大厅“偷听”到席宁的感情生活和今天听到顾清的八卦后,他脑中的思绪便一团乱麻,始终无法理清。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和席宁单独相处,甚至连打个照面都觉得尴尬。于是,他刻意踩着点走进餐厅,环顾四周,发现只剩下一个与席宁隔着圆桌对坐的位置。他顺势坐了下来,眼神时不时地与席宁交汇,却又像触电般迅速移开。 聚餐期间,大家聊到了留学生活,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到了“英国是个美食荒漠,留学生都变成了大厨”上。程隽的话匣子也随之打开。他开始讲述自己在读博期间,因为实在想念家乡的味道,不得不被迫学会了烹饪。 大家纷纷捧场,感叹程隽不仅学术做得好,生活技能也如此优秀。程隽嘴角微扬,继续补充道:“因为我妻子是北方人,我还特地学了各种面食,包子和面条都是从和面开始学起的。” 几位女老师听到后,眼中满是羡慕。其中一位笑着说道:“没想到程老师还是个绝世好老公,这可把我们这些未婚女同志的择偶标准都提高了!” 程隽习惯了这种赞美,但他却发现,席宁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积极地捧场。平时,无论其他老师说什么,她总是第一个开口,把大家哄得心花怒放。 可现在,他只看到席宁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那笑容似乎有些意味深长。程隽的心咯噔一下,他开始琢磨:这不屑的表情,是从哪句话开始的?是为了妻子学做面食那句吗? 情人节之夜 新的学期开始了,部门聚餐后,程隽也正式开启了本科生的课程,因此开始频繁地往办公室跑。然而,他却很少能在学院里碰到席宁。他心中不解,一个博士生到底有什么好忙的,竟然不怎么在学院里出现?要知道,自己读博那会儿,恨不得天天泡在博士办公室里。 又是一个周末,程隽和许知意出门采购食材。两人都属于不善于在公共场合表达情感的人,在外面一直都没什么交流,只是默默地牵着手,这已经是他们最亲密的举动了。程隽左手提着购物袋,右手牵着许知意,心中一片平静。他觉得生活本就如此,风平浪静,偶尔有些小波澜,很快便会平息,正如他的内心一样。 突然,许知意用手指戳了戳他,指向前方,小声问道:“你认识吗?” 程隽抬眼望去,只见席宁正向他热情地招手,那张他只在朋友圈的live照片中见过的明媚笑容,此刻终于为他绽放。席宁身边的人不是“自留款”,而是姜早。 席宁大步上前,爽朗地打招呼:“程老师好呀!这么巧,和师母一起来逛街呀!” 程隽点点头,也说了声“好巧”。他注意到席宁好奇地打量着许知意,为了避免尴尬,他草草地和两个学生道了别,带着许知意快步离开。 走远后,许知意轻声问道:“是你的学生吗?” “是我们学院的博一新生,”程隽正色回答道,“严格意义上来说,不算是我的学生。” 最近,许知意的工作越来越忙了。小学要举办艺术节,她负责为每个班排练节目。经常加班到晚上,饭点也回不了家。因此,程隽的晚餐也开始在学校食堂解决。 有时,他在回家前,能看到席宁办公室的位置还亮着灯。他心中一动,暗想:终于想起来自己是个博士生了,开始认真搞学术了。 一个晚上,程隽在办公室改学生作业,一直忙到晚上九点多。走出办公室时,月明星稀,夜色已深。席宁办公室的灯早就已经熄灭了。 程隽走出校门,路过博士生宿舍楼时,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只见“自留款”捧着一大束娇艳的玫瑰,身边站着相对娇小的席宁。今天的席宁和平时大不相同。她穿着一件白色的毛呢大衣,下面是修身的小皮裙和黑丝,小高跟将她的腿衬托得格外细长。 她化了精致的淡妆,眼妆让她本就明亮的眼睛更加熠熠生辉,嘴角的口红更是为她的笑容增添了一抹亮色。 两人一路有说有笑,亲密地走进了博士生宿舍楼,完全没有注意到附近停驻的程隽。 程隽拿出手机,这才意识到,今天是情人节。 两人今晚会做什么,作为过来人的程隽已经能够想象到了。 回到家后,程隽才发觉许知意还没到家。这有些反常,平日里,即使有事耽搁,许知意也会提前发个消息告知他。他犹豫再三,还是拨通了她的电话,心头有些莫名的不安。 许知意很快接起,电话那头是医院嘈杂的背景音。她解释道,今天排练时,一个学生不慎从舞台上摔了下来,她作为负责老师,需要代表学校在医院看护,并安抚家长。程隽听着她略带疲惫的声音,心中的疑惑消散了。他嘱咐了她几句,并提出如果回来太晚打不到车,他可以开车去接她。许知意答应下来,便挂了电话。 今晚,程隽再也没有工作的兴致。他关掉电脑,在沙发上坐下,心绪不宁。 不知不觉中,他的手指又滑向了手机,点开了席宁的朋友圈。他想看看,那个在情人节夜晚和“自留款”在一起的女孩,又在分享什么。 朋友圈里,席宁更新了几张参加社团晚宴的照片。室内暖气充足,大家都穿着清凉。她穿着一条吊带的绿色闪片连衣裙,坐在高脚凳上。裙摆高开叉的设计,在她双腿交迭时,若隐若现地勾勒出腿部线条。 她特意做过的卷发慵懒地垂落在肩头,随意的一个回眸,就足以让人心神荡漾。那双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他从未在她面前见过的、自信又迷人的光芒。弯腰取物时,微微露出的沟壑,也让人移不开眼。 程隽看着照片,脑海中浮现出她今晚穿着皮裙和黑丝的模样,与此刻的优雅妩媚交织在一起。他仿佛能感受到照片背后,那个他所不了解的、充满欲望的席宁。 她的身材和妻子许知意截然不同。许知意向来清淡饮食,身形纤细如竹,腰身平坦得没有一丝赘肉。而席宁则是另一种风情——丰腴有致,该凸的地方凸,该翘的地方翘,唯有精致的锁骨,盈盈一握的细腰和白皙的脚踝,才与纤细沾得上边。 紧身礼服完美贴合着她的身体曲线,勾勒出微微的小腹弧度和饱满的大腿线条,那种恰到好处的丰润感,散发着成熟女性独有的魅力,眼神却还也有着年轻人独有的青涩。 程隽看的血脉喷张,他的右手慢慢伸到下面,开始摩挲起自己的欲望。 此时不知正被人肖想的席宁,也开始了自己的夜生活。 席宁知道自己很性感。高中时她也曾为自己的身材自卑过,觉得不够符合主流审美,不够白瘦幼。直到前男友告诉她,她这样的身材才是最性感的。起初她并不相信,以为只是哄人的甜言蜜语,直到今晚顾时屿眼中流露出同样的赞叹,她才真正确信了这一点。 一进宿舍门,顾时屿便脱下大衣,随手将那束玫瑰花轻放在席宁的窗台上,然后安静地坐到沙发上。席宁也褪去外套,在他身旁坐下。 房间里陷入了某种微妙的静谧,连空气都弥漫着暧昧的气息。 我可以吻你吗?顾时屿率先开口,声音带着少有的紧张。 可以。席宁轻声回答。 虽然两人交往也有一段时日了,但之前的亲吻都浅尝辄止,像是青涩少年间试探性的亲近。 但是今晚不同,顾时屿的吻带着些攻略性,要把席宁口腔里的空气都吸光似的。 情人节深夜(微H) 席宁自认自己挑男人的眼光不错,顾时屿不是那种急色的人,但是无意中流露出来的色气,还是能席宁精准捕捉。这种人前正经,人后色情的反差,让席宁爱的不行。 在接吻的时候,顾时屿的手一直席宁的腰间徘徊,用手揉起毛衣的一角,然后将手贴着席宁的腰部,慢慢摩挲。 席宁的腰间已经有些发热了,她有些心急顾时屿一直没有进行下一步。开始牵引着顾时屿的手往上摸去。 顾时屿领会了席宁的意思,轻轻笑了一下,给了席宁些喘气的机会,然后更加深入地攻城略地。 “咔嚓”一声,席宁的室友回来了。 博士生宿舍是四个人共享厨房和客厅,每个人的房间里都有单独的卧室和洗手间。有两个室友已经搬出去和对象住了,只剩席宁和室友两人住在大套间的两个角落,给足了彼此足够的隐私空间。 被打断的两个人,只能硬着头皮和室友打了声招呼,然后偷偷摸进了席宁的卧室。 再也不会被打断的两个人,开始了更大胆的动作。 顾时屿将席宁贴在门上吻个不停,抽空一把脱掉了自己的套头毛衣,扔到了桌上,一气呵成。 席宁对于自己看到的很满意,结实紧致的胸肌和腹肌,摸上去又硬又软的,热呼呼的。 顾时屿吻到席宁的脖子的时候,席宁发出了一声轻喘。顾时屿猜测那是席宁的敏感部位,鼻子呼着热气,然后舌头开始慢慢在那附近打转。 席宁有点受不了了,着手开始研究起顾时屿的腰带。 顾时屿低头看着腰间动作的双手,在席宁耳边低声说了句:“没想到宁宁是个小心急鬼”。自己上手三下五除二就给脱了。 席宁被压倒在床上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顾时屿好帅,我赚到了,还好自留了。 可是当顾时屿要扶着自己的肿胀进入早已湿透的席宁时,一阵疼痛还是袭来了。 这不是席宁的第一次,但可能是因为太久没做了。席宁轻轻拍打着顾时屿的肩头,说:“慢一点,太疼了。” 顾时屿放缓了身下的速度,轻轻环抱着席宁的头,吻密密绵绵地落在席宁的额头,无声地抚慰席宁的紧张。 他听着从席宁略带痛苦的哼哼,变成充满欲望的呻吟,然后尽根没入,完完全全贯穿席宁,两人紧紧拥在一起。 席宁的双腿也自然缠上了顾时屿精瘦的腰身。 在顾时屿在席宁体内做最后冲刺的时候,同一时空的程隽也对着席宁的照片加快了速度。 事后,躺在顾时屿怀里的席宁,开始慢慢描绘顾时屿的脸的轮廓。摸到鼻翼的时候,席宁突然想到了程隽鼻翼的小痣。 想到程隽在聚餐时那句“我为妻子学着做面食”,席宁的心情变得复杂起来。如果他不提这句话,她或许会相信他们关系很好。但就是这句看似深情的话,反而让她看穿了他们的关系:需要这种华而不实的行为,才能向彼此,向世人宣告他们的恩爱。 一想到那个看似完美、实则虚伪的男人,席宁的心情就变得烦躁起来,她摸着顾时屿的鼻子动作也停滞了。 顾时屿察觉到她的异样,笑了笑,用手蹭了蹭她的头,带着一丝玩闹的宠溺说道:“宁宁,我知道我很帅,但你不要再勾引我了,我明天还要开会呢。” 闻言,席宁收回了手,关灯准备睡觉。 另一边,程隽在对着席宁的照片自渎之后,对妻子的愧疚感达到了顶点。他一向引以为傲的自持力,在席宁面前似乎荡然无存。 他感到困惑又愤怒。明明他和席宁之间没有任何深度的纠缠,但自己的注意力却总是被这个学生夺走,自己的心情也总是被她的一举一动所牵动。比如那日聚餐时挑衅般的蔑视。比如今晚的荒唐,也是因为意外撞见她约会后,内心无法平息的波澜。 程隽起身走到洗手间,用冰冷的自来水洗了把脸,试图让纷乱的思绪清醒一些。他看着镜中狼狈的自己,在心里默默安慰道:“这不过是我最近工作压力大,自慰罢了,和看片打飞机是一样的,这不算出轨。” 然而,那苍白的自我辩解,却无法平息他内心深处的困惑和挣扎。他开始意识到,事情已经不再像他想象的那样简单了。 许老师?还是妈妈? 当许知意接到程隽关心电话时,她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在医院陪着宋谦和宋一一待了很久了。 意外发生得太突然了。下午,低年级的孩子们正在为艺术节的舞台剧彩排。幕布后中场休息时,孩子们相互打闹,不慎将安静地呆在角落里扮演“小树”的宋一一撞下了舞台。舞台虽不高,但宋一一的额头还是磕破了。她的小脸瞬间刷地变得雪白,唯一的血色,便是从额头汩汩流出的血迹。 作为舞台剧彩排的负责老师,许知意心头一紧。但除了责任感,她对宋一一还有一种天然的保护欲和亲近感。她主动揽下了送宋一一去医院的任务,并迅速叫了辆出租车。 在车上,她打开和宋谦的聊天界面,里面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来不及找电话号码,她焦急地拨出了语音电话,简单明了地告知了宋谦意外的发生以及他们所去的医院名称。 宋谦接到电话时,正在一个重要的会议里。他低声说了一声“知道了”,并嘱托许知意在他赶到之前,帮忙照顾一下宋一一。 当宋谦匆匆赶到医院时,看到的是急诊室里已经缝好针的宋一一。小小的身子正趴在许知意的肩头,带着几分委屈,口中模糊不清地喊着:“妈妈……妈妈……”许知意轻轻拍打着宋一一的背,温柔地哄着:“一一不疼了不疼了,痛痛呼呼都走开。”她的声音如同春风拂过,安抚着孩子的不安。 宋谦看着这一幕,心头涌起一股巨大的歉意。他看着女儿在陌生人怀里寻找安慰,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他强忍着情绪,试图上前将女儿抱回自己怀里。 然而,宋一一的手却紧紧地搂着许知意,怎么也不肯松手,嘴里一直嘟囔着:“妈妈别走,我要妈妈。” 许知意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她反倒开始安慰这个外表坚强、内心却脆弱的单亲父亲,告诉他孩子不会留疤,伤口一周内不能碰水,一周后就可以来拆线。她还主动提出,这两天可以帮忙去学校请假,毕竟一一受了惊吓,还是在家好好休息比较好。宋谦都点头答应了,感激之情无以言表。 深夜回家路上,许知意想起那位凡事亲力亲为的父亲,心里涌起一丝复杂的心疼。自从奶茶店那次偶遇后,他们又在商场里不期而遇了——那是个和程隽一起采购的周末。 她远远就认出了宋一一的身影,直觉告诉她,那个男人也会在附近。 果然,她第一次看到宋谦穿着便装——简单的白色polo衫配休闲裤,褪去了平日里的严肃感,显得温和而有亲和力,甚至有种让人心动的成熟男性魅力。 察觉到宋谦父女正朝这边走来,许知意几乎是条件反射般主动握住了程隽的手。那一刻,她自己都不确定这个举动是出于本能的自我保护,还是想要向谁证明什么。 宋一一看到心爱的许老师,立刻兴奋地跑了过来。宋谦顺着女儿的方向看过来,目光落在两人紧握的手上,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许老师好,这位是您先生吧。宋谦表现得落落大方,但许知意敏锐地捕捉到他声音里微妙的变化。今天一一又闹着要喝奶茶,我实在拗不过她。 许知意蹲下身,温柔地摸着宋一一的小脸:一一,奶茶里有会让小朋友变笨的东西哦,喝多了就不聪明了。 宋一一惊恐地看向父亲求证。宋谦点头配合:许老师是专业的,她不会骗你的。 成功拯救了小女孩的健康后,许知意心情意外地轻松起来,开始向程隽介绍这对父女——当然,她刻意隐去了宋谦的家事和之前单独见面的事。 原来你平时就是这样教小学生的。程隽笑道。 是啊,和你教大学生很不一样吧。许知意回应着,却发现自己在偷偷观察宋谦的反应。 和宋谦父女道别后。青春洋溢的席宁和姜早出现了,朝他们挥手打招呼。许知意对这个漂亮的女孩子莫名有种好感,正想开口多聊几句时,程隽却显得有些急躁,匆匆和两个学生告了别。 许知意注意到程隽的异常,但当时并没有多想。 很久之后她才明白,程隽那种几乎是落荒而逃般的匆忙,和宋谦凝视他们十指相扣时那复杂难明的眼神,究竟各自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深夜推开家门时,程隽已经在卧室里沉沉睡去。许知意悄悄松了口气——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向丈夫解释,为什么会在情人节的夜晚,在医院陪伴别人的孩子到这么晚。 关灯前的那一刻,她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告别时宋谦眼中一闪而过的受伤神色,还有他那句欲言又止的话。他想说什么?为什么最终选择了沉默? 黑暗中,许知意隐约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改变。有些暗流,正在她浑然不觉的情况下悄然涌动。而她,似乎正站在一个看不清方向的十字路口上。 家庭约会 永城的春天来得格外早,人们早早脱下厚重的冬衣,换上了轻薄的春装。阳光透过教室窗户洒在地板上,连空气都带着某种躁动不安的气息。 距离宋一一受伤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 她和宋谦之间的距离,似乎又退回到了最初的模样——俱乐部结束后,他来接女儿时的礼貌点头致谢。商场里的两次偶遇,医院里他眼中的脆弱与温柔,仿佛都成了她一个人的幻觉。 从某个时候开始,来接宋一一的换成了她的爷爷奶奶,再也看不到那个高大的身影。 许知意在为宋一一整理书包时,故作不经意地问:一一,你爸爸最近很忙吗?怎么都不来接你了? 一一天真地回答:爷爷奶奶说,爸爸在给我找新妈妈呢,所以没空来接我。 许知意手中的动作僵了一下:这样啊 爸爸还问过我想要什么样的新妈妈呢。一一继续说道。 许知意努力保持着平静的语调: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我想要像许老师这样的妈妈。一一的声音里带着期待。 许知意感到心脏猛地收紧,声音有些颤抖:那...你爸爸怎么说? 一一的小脸瞬间黯淡下来:爸爸说许老师很好,但是许老师已经有老公了,以后还会有自己的小宝宝,所以不可能做我的妈妈。 想到温柔的许老师永远不能成为自己的妈妈,宋一一的眼泪默默滑落。这个从小就懂事的孩子,难过时从不大哭大闹,只是静静流泪,这样的模样更让许知意心疼。 她紧紧抱住小女孩,心中却涌起一阵说不清的复杂情绪——是为一一感到心疼,还是因为听到宋谦要相亲而感到的某种...失落? 当晚,许知意一个人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宋谦在医院时的那个眼神,宋一一今天说的话,还有他要相亲的消息,像针一样反复刺痛着她的心。 她告诉自己这种感觉很荒谬——她是有夫之妇,他只是学生家长,她不应该有任何非分之想。 可是午夜时分,她还是鬼使神差地打开了和宋谦的聊天窗口。她安慰自己:这只是一个负责任的老师关心学生,没有别的意思。 许知意:一一爸爸晚上好,我是许知意。今天联系您是想商量一一在俱乐部的情况。一一的学习能力很强,已经超过了大部分同学的水平,继续留在基础班可能会限制她的发展。学校目前没有开设进阶班的计划,我建议您可以为一一寻找专业的钢琴老师,这样对孩子更有好处。 消息发出后,许知意盯着手机屏幕,心跳得有些快。宋谦几乎是秒回。 宋谦:好的,谢谢许老师的建议,我会去联系其他老师。 简短、客气、疏离。就像普通家长对普通老师的回复。许知意看着这几个字,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失望:就这样?真的就这样吗? 正当她准备关掉聊天窗口时,对话框下方出现了一行小字:对方正在输入中... 许知意的心瞬间被这行字牵住,紧张地等待着。 宋谦:听说您今天问一一关于我相亲的事了。 许知意的心一沉:完蛋了!这小家伙什么都往外说! 许知意: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打听您的私事。本来想当面和您说一一的情况,但一直没见到您,就问了问一一您什么时候会来接她。 发完消息,许知意在心里默默道歉:对不起了一一,谁让你先出卖老师的。 宋谦:理解。最近太忙,一直没时间好好感谢许老师带一一去医院的事,不知道许老师是否愿意和我们父女一起吃顿饭,让我们表达一下感谢? 看到这条消息,许知意的理智告诉她应该礼貌拒绝,说照顾学生是她的职责。 但是她已经太久没有见到他了,而听一一的话,以后可能再也没有机会了。在那一瞬间,她内心深处某个一直被压抑的情感终于浮出水面。 她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放下手机的那一刻,许知意才意识到自己的心跳有多快。她终于承认了——她开始在意这个男人了。 这次见面,宋谦特意选在了另一个区的商场,远离他们平日的生活圈,避免任何不必要的麻烦。这种刻意的安排本身就透露着某种暧昧的信号。 许知意对这次见面燃起了前所未有的期待,开始在衣柜前纠结起来。她翻遍了所有衣服,想要找到最合适的那一件。 程隽看到她在镜子前反复比划,好奇地问:什么特殊场合?需要我帮你参考吗? 许知意当然不能说是为了见某个学生家长而精心打扮,只能随口说道:新同事聚餐。 程隽听是普通场合,也没太在意,随口哄道:我媳妇穿什么都好看,肯定艳压全场。 最终,许知意选了一条白底丝质连衣裙,上面印着些许紫色的不规则色块,既优雅又带着春天的清新气息。这条裙子她买了很久,却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场合穿。和程隽的日常约会总是临时起意,从不需要特意打扮,但今天不同——她想要在那个人面前呈现最美的自己。 西餐厅里,宋一一看到许知意时眼睛瞬间亮了:许老师今天好漂亮!爸爸,你说对不对? 宋谦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眼中闪过一丝欣赏:许老师今天...很用心打扮,很漂亮。 用心这个词让许知意心跳加速。他看出来了吗?她的刻意打扮,她内心的小心思?这种被看穿的感觉既羞涩又刺激。而且这是她这辈子被除了程隽以外的人夸好看。 服务员过来点餐时,热情地推销:我们新推出了家庭套餐,特别适合您们这么幸福的一家。 宋一一正专心给餐厅提供的插画涂色,没有注意到这个误会。许知意本想澄清,但看到宋谦不置可否的表情,她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这种被误认为一家人的感觉,竟然让她一阵悸动。 有什么忌口吗?宋谦温声询问,就像真正的丈夫在关心妻子一般。 许知意愣了一下。平时作为照顾者的她,从来都是她在问程隽有什么忌口,第一次有人这样关心她的喜好,这种被呵护的感觉让她内心涌起一阵温暖。 她轻轻摇头:没有...什么都可以。 宋谦自然地点了家庭套餐,那份从容让许知意心中某个角落被温柔地触动了。 三份牛排上桌后,宋谦自然地先为一一切好,然后转向许知意:我来帮你。 他接过她面前的盘子,修长的手指握着刀叉,动作优雅而熟练。许知意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心想宋谦的妻子既幸运又不幸——有这样温柔体贴的丈夫,可爱贴心的女儿,却走得太早了。 当宋谦将切好的牛排递回给她时,他们的手指不经意间相触。那一瞬间,宋谦直直地凝视着她的眼睛,目光深邃而灼热,仿佛要将她看透。 小心,还很烫。他低声提醒,声音里带着某种暗示性的温柔。 许知意感到脸颊微微发热,不知道是因为牛排的热气,还是因为他灼人的目光。在宋一一专心用餐的间隙,两个大人之间的电流在悄然流淌,每一次眼神接触都像是在进行某种危险的试探。 清醒的沉沦 饭后,服务员热情地向他们推荐商场顶楼新开的儿童公园:特别小众,很适合你们这样的家庭饭后放松。 一一听到后立刻眼睛发亮,坚持要上去看看。 新建的儿童游乐设施应有尽有,一一看得目不暇接,兴奋地脱下外套塞给爸爸,就冲向了游乐区和其他小朋友玩闹去了。 宋谦选了个视野开阔的位置坐下,能随时看到女儿的身影。许知意环顾四周,都是成双成对的年轻父母,看着孩子们嬉戏。这种场景让她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她不属于这里,却又舍不得离开。 有点凉。宋谦注意到她单薄的春裙,脱下西装外套披在她肩上。 瞬间,陌生的男性气息将她包围——那是成熟男人的古龙水味,带着某种霸道而温暖的侵略性。这种味道永远不会出现在程隽身上,程隽永远是那个清爽的大男孩,需要她的照顾和支撑。 而宋谦的气息是征服性的,不容拒绝地钻进她的感官,让她几乎沉溺其中。 这样不对。冷风让许知意稍微清醒了些。她想问关于相亲的事,想拉开距离,却发现自己没有任何立场。 反倒是宋谦主动开口解释:我本来没打算相亲的。我和一一这样过得挺好。他停顿了一下,声音有些低沉,直到一一受伤那天,我看到她在医院紧紧抱着你...喊妈妈。那一刻我才意识到,是我自私了。 许知意感受到他声音里的脆弱,不由自主地伸手轻抚他的手臂: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就在她的手触碰到他手臂的瞬间,宋谦迅速转身,双手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手温热而有力,完全包裹住她纤细的手指。 知意。他直视着她的眼睛,声音低哑而充满磁性,我已经过了玩暧昧游戏的年纪。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对一一好,而是一个男人对女人最原始的渴望。你对我也有感觉,不是吗? 许知意心跳如鼓,想要挣脱却发现自己根本不想逃开:我...我已经结婚了。 宋谦没有嘲讽她明知自己已婚还要约会的矛盾,而是更加靠近,声音带着某种危险的诱惑:我不在乎。我可以等你做决定。 他的拇指轻抚着她的手背,每一下都像电流:如果你喜欢孩子,我们可以有属于我们的孩子。不只是一一,还有我们的...宝宝。 这句话像一颗炸弹在许知意心中爆炸。他竟然看穿了她所有隐秘的担忧——担心他只是需要一一的妈妈,担心自己的身份会让他却步,担心他不想要属于她的孩子... 她什么都没说,他却已经全部猜透了。 让我...想想。许知意声音颤抖,却没有抽回被他握住的手。 宋谦满意地看着她的反应,拇指继续在她手背上画着圈:我会等你的答案。但是知意...他凑近她的耳边,热息喷洒在她敏感的耳廓上,别让我等太久。 许知意痛苦地闭上眼睛,因为她能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反应——她湿了。不知道是因为他直白地说出想要他们的孩子,还是因为那句带着危险暗示的别让我等太久。 这种反应让她震惊。程隽需要漫长的前戏和不断的挑逗才能让她略有反应,而宋谦只需要一句话,就让她彻底缴械投降。这种对比残酷得让她几乎无法承受。 今晚的一切都超出了她的预期。 一句让我想想仿佛给她前半生的乖巧人设判了死刑。那个听话的乖女儿,温顺的程太太,温柔的许老师,在这一刻全部消失了。剩下的只有一个听从原始欲望召唤的女人——许知意。 或许她骨子里本就是这样叛逆的人。不然当年怎么会义无反顾地放弃家乡的稳定工作,跟着程隽远走异国他乡,一去就是六七年? 和程隽离婚,她不是没想过。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可能是从程隽不与她商量就决定去另一个陌生城市做博士后开始;可能是从程隽从未问过她真正想要什么,只是理所当然地认为她会无条件支持和陪伴开始;可能是从程隽那句我还没准备好要孩子,等事业稳定了再说开始。 但现在,离婚的理由竟然成了她的出轨。这个认知让她开始痛恨自己。即使程隽再怎么以自我为中心,他也算是个合格的丈夫——家务从不让她操心,给足了她体面和尊重。他没有错,他只是爱自己胜过爱她罢了。 那么她还爱程隽吗? 曾经是爱过的,那种青春热烈的爱意。但随着时间流逝,就像他们床第间逐渐冷却的激情一样,那份爱也消散在了岁月的风里。取而代之的是习惯,是责任,是一种近乎麻木的陪伴。 而今晚,宋谦的出现让她重新感受到了什么叫心动,什么叫渴望。那种久违的生理反应提醒她——她还是个女人,一个有血有肉有欲望的女人。 她想要被征服,想要被需要,想要那种原始而炽热的激情。她想要一个男人看着她的眼睛说我想要你,而不是永远把事业放在第一位。 是该离婚了。不是因为宋谦,而是因为她终于承认——她和程隽之间的爱情早就死了,剩下的只是惯性和道德枷锁。 但这个认知让她更加痛苦。她鄙视自己的软弱,鄙视自己直到遇见另一个男人才有勇气面对现实。她不想成为那种因为外遇而离婚的女人,可事实就是——如果没有宋谦,她可能还会在这段死气沉沉的婚姻里继续麻木下去。 席宁和“另一个时空的席宁” 无意间听到宋谦和许知意对话全程的席宁,下巴都要惊掉了。她万万没想到,程隽朋友圈里和口里温婉端庄的妻子,竟然有这样一段暧昧关系。 这片屋顶遛娃圣地是席宁无意中发现的宝藏之地。对于同样喜欢孩子的她来说,这里是最近写论文卡壳时的避难所。看着孩子们无忧无虑的笑容,简单的游乐设备就能让他们绽放最纯粹、最有感染力的快乐,也能让席宁暂时从该死的论文中解脱,找回最简单的愉悦。 席宁最近的烦心事,除了论文,就是刚刚结束的那段糟心恋情。 她承认顾时屿身材很棒,床上技巧也不错,但他的占有欲实在让她无法忍受。自从两人发生关系后,顾时屿就开始违背地下恋情的基本准则——只要有其他男博士生或男老师参与的场合,他都要强行介入。一旦发现席宁和异性多说几句话,他就开始不分场合地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席宁向姜早吐槽过:真不知道顾时屿表面看起来那么阳光自信,私下里竟然是个缺乏安全感的大男孩。 起初席宁还有耐心解释各种社交场合的必要性,哄着他,哄着哄着就滚到床上和好了。但久而久之,这种循环让她厌倦不已。在学术圈工作,同事大多是男性,怎么可能完全避免异性接触?她没有那么多时间在哄男人上。 值得庆幸的是,顾时屿从未把程隽卷入他们的争吵中——尽管程隽是她唯一一个真正动过歪心思的男人。每次路过程隽办公室看到程隽专注工作的侧脸,或是听到他低沉磁性的声音,席宁都会感到一阵酥麻的悸动。 当顾时屿因为席宁连自己都忘了的某次和异性正常接触而开始长达三周的冷暴力时,席宁在心里默默宣判了这段关系的死刑。 现在她又是自由身了。而今晚偷听到的对话,让她意识到一个绝佳的机会正在眼前——如果许知意真的要离婚,那程隽很快就会重新单身。 席宁舔了舔唇角,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也许,是时候主动出击了。 许知意临走前警觉地环顾四周,担心有熟人听到了今晚这段不合时宜的对话。然而最令她意外的是,程隽那个漂亮的女学生正盘腿坐在距离他们不到五米的椅子上,显然已经坐了很久。 席宁毫不避讳地与许知意对视,眼神清澈明亮,没有一丝闪躲或尴尬,仿佛在无声地传达:我知道你是谁,我听到了你们刚才的每一句话。 许知意的心沉到了谷底——她知道自己走不了了。 她让宋谦带着昏昏欲睡的一一先回家,自己则硬着头皮留下来面对这个意外的证人。 楼顶的风随着夜色渐凉,席宁注意到许知意单薄的春裙不适合继续在室外逗留,便主动提议:那边有家安静的酒吧,我们去那里聊吧。 因为是工作日的晚上,酒吧里人很少,只有驻唱歌手在昏暗的灯光下专注地唱着慢情歌,营造出一种私密而安全的氛围。 席宁开门见山:今晚的对话我都听到了。她的声音平静而坦率,我和程老师只是师生关系,不算很熟。而且这是你们之间的私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包括程老师本人。 她停顿了一下,语气带着某种超越年龄的成熟:如果你有什么困扰想倾诉,可以和我说。对你而言我只是个陌生人,今晚过后我们可能也不会再见面。有时候,向陌生人倾诉反而更容易。 许知意打量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年轻不少的女孩——她的冷静沉着,主动伸出援手的善意,都让人意外。许知意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离婚这种想法,她绝对不敢向父母或朋友提起。所有人都会觉得她疯了——为什么要放弃前途光明的丈夫,为了一个二婚男人当后妈?但如果继续憋在心里,她真的快要崩溃了。 眼前这个女生的善意看起来很真诚,但万一她转身就告诉程隽呢?许知意不敢想象程隽知道后会有什么反应。 今晚的一切都在朝着完全不可预测的方向疯狂发展,她感觉自己正站在悬崖边缘,下一步不知道是坠落还是飞翔。 思索片刻后,许知意终于开口,声音带着压抑已久的疲惫: 我有时候在想,也许是我和程隽在一起太久了,或者说...我们开始的时候我太年轻了。她苦笑了一下,那时候什么都不懂,只觉得相爱就足够了,天大的困难都无法把我们分开。可是现在才发现,问题不是外在的阻碍,而是...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是我一直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么,而他从头到尾都很清楚自己的目标。我以为跟着他走就对了,以为他想要的就是我想要的。但其实不是这样的。 许知意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嘲:我也有自己的追求。我希望别人提到我的时候,叫我039;许老师039;,而不是039;程博士太太039;或039;程教授夫人039;。我想要有自己的价值,而不是永远活在他的影子里,做只属于他的背景板或者名牌包包。 她看了看席宁,眼中闪过一丝羡慕:你可能无法完全理解这种感受。毕竟你将来也会成为039;席博士039;,而不是某个039;博士夫人039;。你有自己清晰的人生规划,不像我...在最该独立的年纪选择了依附。 席宁轻轻摇头,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你的感受我完全能理解。可能你不会相信,我当初选择读博,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我的初恋男友。 许知意有些意外地看着她。 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他就规划好了我们的未来——希望我将来找份体面安稳的工作,为他的事业做好后勤保障。他承诺会给我足够的物质保障和所有的爱。席宁的声音平静,但眼中闪过一丝讽刺,听起来很美好,对吧? 许知意心中一紧,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急切地问:然后呢? 席宁淡然一笑:然后我就拼了命地学习,争取直博的机会。但越努力我越发现,他太自私了。这么自私的人,根本不值得我花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去为他的未来兜底。她的声音变得坚定,我的未来只能属于我自己。 许知意似乎在为自己寻找勇气:那你现在后悔吗?一个人走上这么艰难的路?我陪程隽读过博,知道其中的痛苦。你后悔选择一个人承受这些吗? 席宁沉思片刻,诚实地回答:说不想念是假的,毕竟那么多年的感情。分手后的头几个月,我也会在深夜想起他的好。但是...她的眼神变得清澈而坚定,我从不后悔分手这个决定。现在回头看,那段关系束缚了我太久。 许知意长叹一声:要是在结婚前遇到你就好了。说不定我现在过的是完全不同的人生。 席宁凝视着她,声音温和而有力:许老师,开始新的生活,任何时候都不算晚。 她停顿了一下,补充道:你需要先知道自己是谁,才能知道自己需要什么样的伴侣。 许知意久久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手中的鸡尾酒杯,仿佛在那旋转的液体中寻找答案。 席宁轻声说道:抱歉今晚说了这么多,我只是觉得...你很亲切,像是我想象中的姐姐,也像是另一个时空里走上不同道路的自己。她真诚地看着许知意,希望你能多为自己的人生考虑。你值得拥有更好的。 驻唱歌手的声音在昏暗的空间里轻柔地飘荡,那首慢情歌唱的正是关于重新开始的勇气。许知意抬起头,看向这个比自己年轻却比自己清醒的女孩,眼中有了某种前所未有的光芒。 谢谢你,席宁。许知意的声音有些哽咽,但更多的是坚定,今晚...让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两个女人在这个深夜里完成了一次灵魂的对话。一个找到了前进的方向,另一个也为自己即将开始的计划做好了铺垫。 夜色正浓,但黎明已经不远了。 按计划行事! 程隽的春天不像席宁和许知意那样暗流涌动,而是被一个接一个的截稿日期填得满满当当。春季是计算机顶会的投稿高峰期,他埋头在代码和论文的海洋里,一篇篇地写,一篇篇地修改。第一次独立带课也顺利进入期中阶段,校外企业对他们科研组抛来橄榄枝,一切都朝着他期望的方向发展。 最让他意外的是,席宁突然变得异常勤奋。每天从早到晚泡在学院里,仿佛要把之前所有懈怠的时光都补回来。那个总是黏在她身边的自留款小男友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程隽偶尔会好奇发生了什么,但更多的是一种说不清的...轻松感。 工作狂如他,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妻子的变化。许知意开始频繁加班,重新关注起自己的穿搭和妆容,那些被她雪藏已久的漂亮裙子又重新出现在衣柜里。更明显的是,难得的独处时光里,她满嘴都是宋一一——今天宋一一交了新朋友,明天宋一一要代表学校参加钢琴比赛。 迟钝如程隽也能感受到,许知意对那个小女孩的特别关注,必然和宋一一的父亲脱不开关系。 理智告诉他应该担心,但他内心深处却意外地平静。对方已婚有孩子,许知意也和自己结婚这么多年,两人最多也就是短暂的心理暧昧,不太可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这种想法一方面源于他长期忽略妻子情感需求的愧疚感——她需要一些新鲜的刺激和关注,他理解。另一方面,这也为他内心对席宁越来越频繁的关注提供了完美的借口。 每当他发现自己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席宁在办公室里忙碌的身影,每当他在深夜收到她发来的学术邮件时心跳加速,他都会想:许知意不也有自己的朋友吗? 这种微妙的平衡让程隽感到一种危险的安全感。他们夫妻俩都在各自的灰色地带里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谁也没有捅破那层薄如蝉翼的窗户纸。 席宁也在夏天的来临之前展开了她的行动。 周末的时候,席宁在宿舍做了雪媚娘,周一带到办公室分给大家。其他人拿到的都是应季水果口味,只有程隽的是巧克力味。 她特意最后才来程隽的办公室,轻敲门框:程老师,我给您留了特别的。 程隽抬头,看到她手中居家的保鲜盒。 我注意到程老师桌上经常有不同牌子的巧克力,想必是您的解压神器。席宁走近他的办公桌,声音带着某种暗示性的温柔,所以特意给您做了巧克力味的,希望您不要嫌弃。 程隽原本坐着,但当席宁开始打开盒子、弯腰为他取出专属雪媚娘时,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想要拉开距离。 但已经太晚了。 春日的阳光从窗户洒进来,将她的身影勾勒得格外诱人。今天的席宁穿着白色细肩带上衣,外搭一件宽松的灰蓝色衬衫,和紧身牛仔裤,看似保守,实则暗藏玄机。 当她弯腰的那一瞬间,松散的衬衫领口无可避免地敞开了。程隽的视线先是被她精致的锁骨吸引,然后不受控制地往下滑落——雪白的肌肤,温润如玉,还有那道令人血脉偾张的深邃沟壑。 他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不知道是雪媚娘更白,还是她的肌肤更诱人。 这一幕似曾相识——就像那张深深印在他脑海里的照片。当幻想变成现实出现在眼前时,程隽感受到的不是欣喜,而是一种危险的警觉。 他微微皱眉,想说这样的穿搭不适合在学院里,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有什么立场说这些? 程隽只能后退一步,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声音有些紧绷:谢谢,你有心了。 但席宁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的不自在,依然保持着那个诱人的姿势,慢条斯理地整理着盒子,仿佛故意要让这个瞬间延长。 办公室里的空气变得暧昧而危险,程隽感觉自己正站在悬崖边缘。 好不容易捱到席宁离开,程隽才敢大口喘气,领带都被汗水打湿了。他强迫自己专注于电脑屏幕,试图忘记刚才那一幕。 但命运似乎故意要考验他的定力。 几天后,程隽赶去参加一个讲座,在一个无人的转角处,意外撞上了席宁。 啊——席宁吃痛地轻呼一声,手中的文件散落一地。她抬起头,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直直地凝视着程隽,等待着他的道歉。 抱歉抱歉!程隽慌忙道歉,弯腰帮她捡文件,准备匆匆离开。 程老师,等一下。席宁的声音带着某种魔力,让他的脚步瞬间僵住。 她走上前来,从包里取出纸巾,语气关切:您的外套上沾到我的唇釉了,我帮您擦掉吧。 程隽低头看向她的动作,那抹熟悉的雪白又一次闯入视线。今天她穿得更加大胆——一件大方领的橙色连衣裙,在空调不够给力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凉。 他的呼吸开始不受控制。席宁离得太近了,近到他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看到她因为弯腰而若隐若现的曲线。那纤细的腰肢,饱满的臀线,对他来说简直触手可得。 程隽努力控制自己的视线,但席宁的手开始不安分地向上移动,从外套到衬衫,动作轻柔而暧昧。 感觉到不对劲,程隽猛地后退一步,却发现领带被她轻巧地攥在手中。 程老师,别着急。席宁笑得天真无邪,但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光芒,您的领带歪了,我帮您整理一下,省得待会儿被人笑话。 她的手指灵巧地调整着他的领带,偶尔不经意地触碰到他的胸膛。程隽能感受到她指尖的温度透过衬衫传递过来,像小火苗一样在他胸口燃烧。 好了。席宁满意地拍拍他的胸膛,仿佛在欣赏自己的杰作,程老师现在看起来完美了。 她的手掌在他胸前停留了几秒,那种轻抚的动作让程隽几乎要失控。 等席宁终于放开他,程隽几乎是逃跑般离开现场,直奔洗手间。他对着镜子检查自己的仪容,更重要的是,他需要时间平复身体的反应。 镜子里的自己脸色潮红,眼中有种他自己都害怕的渴望。 这样下去,他迟早会越过那条不该越过的界限。 开始收网 席宁经过前几次的精心试探,加上从许知意那里得知离婚已是板上钉钉的事。许知意还告知她最近放暑假,她打算回老家暂住一个月,然后回永城提离婚。席宁决定在出国前必须收网了。 她不能冒险让这只快到嘴的肥羊,在她不在的一年里被别的女人叼走。毕竟像程隽这样的绝世好男人——年轻有为、温文尔雅、即将恢复单身,一旦流入市场,绝对会被疯抢。 她要在离开前,给程隽留下刻骨铭心的回忆,那种一年都无法忘怀的深刻印象。 计划定在一个燥热的夏夜。 程隽正在家里处理工作邮件,手机突然响起微信提示音。看到发送人是席宁时,他的心跳莫名加快了几拍。 先是一个静吧的定位,紧接着是一条30秒的语音消息。 程隽犹豫了片刻,点击播放。 席宁慵懒而带着醉意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像羽毛一样轻抚着他的心脏:早早~你不是说今晚要陪我喝酒的吗?我都把地址发给你了,你人跑哪儿去啦? 她的声音拖着长长的尾音,带着一种危险的诱惑:早早,我都快要醉倒了呢,你怎么还不来救我呀?早早...你这个大坏蛋... 这和平时的席宁判若两人。清醒时的她说话干脆利落,像机关枪一样快速精准。但此刻的她却像个撒娇的小女孩,声音软糯甜腻,每一个字都带着醉人的魅力。 程隽的理智告诉他,这明显是发错的消息,应该直接忽略。他等了一个多小时,期待席宁发来道歉和解释,但手机依然安静。 担忧开始在心中蔓延——一个喝醉的女孩独自在酒吧,这太不安全了。他反复播放那条语音,确认姜早今晚不会出现在那个地方后,内心的天平终于倾斜了。 程隽抓起车钥匙,告诉自己这只是老师对学生的关心。但心跳的频率出卖了他真正的想法。 推门而入的瞬间,程隽就在昏暗的灯光中锁定了席宁的身影。她慵懒地靠在吧台边,一只手撑着头,另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搅动着杯中的鸡尾酒,看起来醉意朦胧却又格外诱人。 更让程隽皱眉的是,席宁身旁坐着一个年轻男生,正对她滔滔不绝地说着什么。席宁一言不发,仿佛完全没有听进去。 就在这时,席宁抬起眼帘,透过朦胧的醉意看向门口。当她的目光与程隽相遇时,嘴角勾起一抹几乎察觉不到的笑意。 她慢慢直起身子,修长的手指从高脚杯边缘摘下那颗鲜红欲滴的樱桃。程隽的呼吸瞬间停滞——席宁眯着迷离的眼睛,轻启樱桃小嘴,粉嫩的舌尖探出,在樱桃表面缓缓画着圈。 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暗示性的诱惑,她的眼神始终锁定着程隽,确认他看到了这场专为他表演的秀。然后,她将樱桃缓缓送入口中,牙齿轻咬,红色的汁液从唇角溢出。 程隽感到口干舌燥,身体某个部位开始不受控制地反应。他既后悔今晚的冲动,又庆幸这份娇媚只被自己看到了。 那个男生还在自说自话,完全没注意到空气中已经弥漫着危险的气息。 程隽大步走过去,直接打断了男生的话:不好意思。 他半蹲在席宁面前,尽量保持着理智:你喝醉了吗? 席宁眼神迷离地看着他,声音软糯得像在撒娇:嗯... 你知道我是谁吗?程隽的声音有些紧绷。 席宁向前倾身,几乎要贴到他耳边,热息轻拂:嗯...程隽... 她故意拖长了尾音,那种亲昵的语调和陌生的称呼让程隽浑身一颤。 旁边的男生这才反应过来,讪讪地说:早说你有男朋友,我就不打扰了。 程隽没有解释,只是将席宁轻柔地扶起来。席宁顺势靠向他的怀抱,身体柔软得像水一样,那股混合着酒香和体香的味道将程隽吞没。 走吧。他的声音沙哑得连自己都感到陌生。 席宁乖顺地让他搂着,在离开酒吧的整个过程中都表现得出奇安分,没有任何越界行为,这反倒让程隽有些意外。她安静地靠在他怀里,像只温驯的小猫,让程隽几乎以为自己想多了。 然而,这种平静在进入席宁宿舍的瞬间被彻底打破。 席宁早就确认过,所有室友在暑期都已经退宿回家。今晚,这间空旷的宿舍就是她精心布置的战场,而客厅,就是她的角斗场。 猎物已经自投罗网,断没有让它逃脱的道理。 程隽小心翼翼地扶着席宁坐到沙发上,确认她安全后准备起身告辞。就在他刚要直起腰的那一瞬间,席宁突然欺身而上,修长的双腿跨坐在他的大腿上,双臂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 程隽瞬间僵硬,大脑一片空白。推开她?那样太粗鲁,万一她喝多了直接摔在地上。站起来?她的重量让他动弹不得。进退两难的困境让他手足无措。 席宁的身体贴得很近,近到他能感受到她胸前的柔软紧贴着他的胸膛,能闻到她发间那股诱人的香甜。夏夜的燥热让她的肌肤微微发烫,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给他。 程老师...席宁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醉意的慵懒和危险的魅惑。她的唇瓣轻触他的耳廓,温热的气息让他浑身一颤,你好性感啊... 她的舌尖轻柔地描绘着他耳朵的轮廓,每一次触碰都像电流一样传遍他的全身。有人这样对你说过吗?她的声音像羽毛一样轻抚着他的神经。 程隽感觉大脑瞬间炸裂,血液疯狂涌向某个部位。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他,甚至连许知意都从未如此大胆过。在他们多年的婚姻生活中,一直是他主导一切,而现在...他被一个年轻女孩完全掌控了。 不...不可以...程隽努力保持最后一丝理智,用力推开了席宁。 席宁顺势后仰,但并没有离开他的腿。她的上半身与他拉开了距离,发丝在这个动作中轻抚过他的脸颊,留下淡淡的香气。程隽感到脸颊更加灼热,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胸腔。 虽然席宁仍然跨坐在他身上,但现在她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既没有刚才那种亲密无间的贴合,却又让程隽无法完全脱身。她就这样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空气中弥漫着危险的张力,程隽知道自己正站在悬崖边缘,而眼前这个女人,正在一步步引导他坠入深渊。 夏夜最后的狂欢(微H) 程隽用最后一丝摇摇欲坠的理智开口:我已经结婚了,而且我很爱我的妻子。 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连他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 席宁听到这话,眼中的迷醉瞬间清明,恢复了平时那种犀利的直接:你爱你太太?她轻笑一声,声音里带着某种残忍的真实,不见得吧。你太太也不见得多爱你。 这句话像一把锋利的刀,精准地切开了程隽苦心维护的完美婚姻假象。被一个局外人,还是半个罪魁祸首如此直白地戳破真相,让程隽瞬间失去了反驳的力气。 他想为自己的婚姻辩护,想证明自己和妻子都不是那种会背叛彼此的人,但话到嘴边却发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因为席宁说的,都是事实。 程隽低下头,试图逃避她那双看透一切的眼睛,却意外看到了更让他血脉偾张的景象——他的卡其色裤子上,在刚才两人最亲密的接触部位,有一片明显的水渍正在慢慢晕染开来。 那是属于席宁的痕迹,透过她的内裤和丝袜——两道防线留下的最直接的证据。 程隽的呼吸变得更加急促,理智的最后一道防线开始崩塌。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感觉喉咙干涩得像要冒火。 该拒绝的话都已经说完了,该做的抵抗也都做过了。现在的他,就像一只被逼到绝境的困兽,除了束手就擒,似乎再无选择。 席宁顺着程隽的视线看去,当她发现自己留下的杰作以及程隽彻底投降的反应后,嘴角终于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 他的手开始轻微颤抖,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期待。在这个安静得只剩下两人呼吸声的房间里,程隽意识到自己已经无路可退了。 席宁轻轻抓起程隽垂在沙发上的手,从自己的大腿内侧缓缓向上摸去。 程隽不得不承认,黑丝对男人来说有着致命吸引力,尤其是穿在席宁那样性感饱满,一只手根本握不过来的腿上。他心里的恶劣一面开始不受控制地想,如果他狠狠的捏一把她的大腿,席宁的腿上会留下什么属于程隽的印记呢。 他的手被牵引着摩挲着黑丝特有的粗糙质感,他的勃起又硬了一圈。 当他的手到达裤子上水渍的源头时,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危急”。隔着两层布料,都能摸出一手的水。长长的粘丝,将两人的隐秘情事粘连起来。程隽都不敢想象两层布料下是什么样的光景。 程隽的冲动,想要把席宁直接压在身下的沙发,撕掉那碍事的黑丝和内裤,直接把她变成自己的人,让她的每一声呻吟都是因为自己。但是程隽的理智告诉他,他不能一错再错,不能让欲望毁了自己。 在程隽天人交战的时候,席宁已经悄悄解开了程隽的裤子,释放出了他蓬勃的欲望。当他意识到的时候,再出声阻止已经为时已晚。 席宁的右手撑着程隽背靠的沙发,左手的拇指开始磨蹭程隽的龟眼,勾出一丝亮晶晶的银丝。程隽刚想要说什么,席宁再次俯下身,在程隽的耳边轻轻的吹气:“程老师,你也好湿啊,好色哦。” 程隽自觉说什么都是于事无补,他的骄傲,他的尊严都被身体最本能的反应出卖了。 席宁继续舔舐程隽的耳垂,继续刚刚未完成的事业。左手向下包裹着程隽的龟头,开始了小幅度的动作。程隽的手开始动情的抚上席宁的背。 席宁察觉到了程隽手上的主动,红唇轻启,说了句:“程老师,今晚让我来。” 说罢,她的吻落在了她肖想了快一年的程隽鼻翼上的小痣,席宁的舌头绕着小痣打转,程隽只觉得脸上痒痒的,像是被小猫亲昵地舔着示好。 席宁的下一步是用自己的鼻子去蹭程隽的鼻子,距离近到程隽足够看到她眼里的欲望。席宁下面的手也没有停着。 程隽的水不足以支持长时间的手间摩擦,席宁看着程隽的眼睛,往自己的小水池借了点水,仔细涂抹在程隽的勃起,然后加快速度,程隽的呼吸越来越重。 两人呼吸交换间,程隽的唇开始找寻席宁的唇。他想,只有狠狠吻她,才能惩罚她今晚的逾矩,才能让她知道自己不是那么好拿捏的。不管怎么样,总要找回一些自己的颜面。 席宁似乎是看透了程隽的小把戏,将自己的唇远离程隽的唇,凑到程隽的耳边说:“我都说了今晚由我来,程老师不听话哦,就不要怪我惩罚你了。” 程隽听言,只觉得更加头疼,今晚受的惩罚还不够多吗?自己正在经历的生理和心理的双重折磨,是席宁这个纵火犯无法想象的。 席宁的左手离开了程隽的欲望之地,轻轻搭在了程隽的后颈,席宁的腰开始向下沉,在程隽的欲望到达水源地,感受到拉丝的粘液和凉意的时候,席宁又缓缓抬起腰,循环往复。程隽终于体会到了席宁说的惩罚了。 这可真是惩罚啊,温香软玉就在自己的眼前,但是自己碍于可笑的尊严和身份什么都做不了。似乎对于程隽的反应不够满意,席宁开始伏到程隽肩头,开始轻声娇喘,似乎是在引诱程隽,这次给你尝点小甜头,要是想吃正餐,你还得努力。果然不出几秒,程隽就缴械投降了。 雪白的精液一股股地射在席宁的大腿内侧上,在黑丝上显得格外扎眼,除了程隽的白,还有席宁自己因为欲望产生的银丝,和因为摩擦产生的红色。 程隽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淫乱的场景,痛苦地捏了捏额头。只见席宁终于从他身上起来,自然而然地脱下了那两层障碍,扔到了垃圾桶里。 看着今夜的罪证被扔进垃圾桶里,程隽觉得自己在席宁面前的尊严也被扔了进去。 程隽回到一个人的家里时,瘫坐在沙发上,脑海中一片混乱。 我是谁?他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仿佛它们属于一个陌生人。刚才发生的一切像一场荒诞的梦境,可身体的感官记忆却如此真实地提醒着他——这不是梦。 愧疚感如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他淹没。许知意...她的名字在心中闪现,带来些许心疼。她信任他,爱着他,而他却...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定义刚才的行为。背叛?出轨?还是别的什么? 我没有...完全越界。他试图为自己寻找心理安慰,但这种辩解显得如此苍白。界限已经被模糊了,他已经不再是那个清白的丈夫。 恐惧开始啃噬他的内心。如果有人知道今晚发生的事...如果许知意发现...如果学校...他的事业、声誉、婚姻,一切都可能在瞬间坍塌。 可最让他恐惧的是,在愧疚和恐惧之下,还藏着一丝他不愿承认的留恋。那种被渴望、被支配的感觉,是许知意从未给过他的。 离婚 那一夜之后,程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席宁。 幸好正值暑假,学院没有安排任何教学任务,他完全没有去学校的必要,自然也就避开了那个让他饱受煎熬的学生。 但逃避并不能带来真正的平静。深夜独处时,他还是会不受控制地想起那晚的一切。那些荒唐的细节在记忆中不仅没有模糊,反而变得越来越清晰,像烙印一样深深刻在他的脑海里。 每当想起这些,程隽都会被巨大的愧疚感吞噬。他试图说服自己那只是一时冲动,试图将其定义为没有真正越界,但身体的记忆太过真实,让所有的自我安慰都显得苍白无力。 两周后,许知意回家了。 她没有要求程隽去机场接她,而是直接打车回家。当她推开家门的那一刻,程隽似乎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古龙水味道——那不是他用的牌子。 许知意看起来比回家前更加从容,甚至带着某种他从未见过的坚定。她放下行李箱,直视着程隽的眼睛:程隽,我们谈谈。 程隽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以为和席宁的那晚被发现了。他努力保持镇定:好的。 许知意在沙发上坐下,语气平静而决绝:我们离婚吧。 这句话像晴天霹雳,程隽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仔细观察许知意的表情,想从中找出她是否知情的蛛丝马迹,然后小心翼翼地问:我...我可以问问为什么吗? 许知意的回答出乎他的意料:你做得很好,程隽。这不是你的问题,是我对自己现在的生活状态不满意,想要做些改变。 程隽听出她的语气里没有愤怒或指控,不像是发现了什么,这让他稍微松了口气,但又感到困惑:具体是哪些方面让你不满意?我们可以一起改善... 许知意摇摇头,眼中有种前所未有的清明:程隽,这就是我们的问题。你觉得一切都好,我觉得一切都不好。我们对同一段生活有着完全不同的感受。 程隽沉默了。她说得对,他确实觉得他们的婚姻没有什么大问题——至少在那一夜之前是这样的。而现在,面对许知意的坦诚,他失去了争辩的权利,也失去了争辩的底气。 ...我尊重你的选择。程隽的声音有些沙哑,父母那里你不用担心,我会和你一起去解释的。这是我们共同的决定。 他的心情很复杂。一方面,许知意的决定让他感到意外的解脱,仿佛卸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另一方面,多年感情的终结还是让他感到难过。他们曾经真心相爱过,一起度过了那么多美好时光,现在却要以这样的方式告别。 许知意看着眼前这个她曾经深爱的男人,心中涌起更深的失望。在这一个月里,她幻想过提出离婚的场景——他可能会挽留,可能会愤怒,可能会质问,甚至可能会哭泣。但她从未想过会是令人心碎的理解和接受。 程隽注意到许知意眼中闪过的失落,忍不住问道:那离婚之后,你打算做什么呢? 这个问题包含着他真正的关心。虽然他们的爱情走到了尽头,但他还是希望她能过得好。 离婚了你才关心我的想法吗?许知意的语气里带着淡淡的嘲讽。 程隽愣了一下,然后苦笑:也许你说得对。这些年我确实...太专注于工作了,忽略了你的感受。他停顿了一下,声音变得更加真诚,但我是真心希望你能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毕竟夫妻一场。 许知意听到程隽真诚的道歉,心下一软,声音也变得温和起来:我之后可能会保留小学的教师岗位,同时再去读个音乐教育相关的学位。 程隽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这个想法很好。他停顿了一下,我之前有个认识的教授朋友,如果你想出国深造的话,我可以请他帮你写推荐信。 谢谢你。许知意真诚地说道。这一刻她才确信自己并没有爱错人——他们曾经在对的时间遇到了对的彼此,只是后来成长的步伐不再同步。也许分开后,他们还能体面地做朋友。 程隽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想问关于宋一一的事,想知道许知意最近的种种变化是否与那个小女孩的父亲有关。但理智告诉他,这样的试探只会破坏他们难得和谐的离婚氛围。 既然许知意选择体面地提出离婚,没有指责他什么,那他也应该保持同样的风度。有些答案,也许不知道更好。 席宁在大洋彼岸收到顾清消息时,正在图书馆里查阅资料。 顾清: 劲爆八卦!!! 席宁: 顾博士请讲 顾清: 你绝对想不到!程老师离婚了! 席宁看到这条消息,嘴角忍不住上扬。她放下手中的书,佯装惊讶地回复: 席宁: 哦? 顾清: 程隽诶!咱们学院的模范丈夫! 席宁: 是吗 顾清: 他不是经常在朋友圈秀恩爱吗?我现在真的不相信爱情了 席宁想起程隽那些精心营造的完美夫妻形象,轻笑一声: 席宁: 顾博士,秀恩爱和真恩爱是两回事。表面现象往往最具迷惑性。 顾清: 你说得对...不过现在我可惨了,已经有好几个人找我牵线搭桥,想让我把程老师介绍给她们。他这才离婚多久啊,大家都不介意二婚的吗? 看到这条消息,席宁的眼神变得认真起来。果然如她所料,程隽这样的优质男性一旦重新回到市场,立刻就成了抢手货。 席宁: 看来程老师很受欢迎呢 她的手指停在键盘上,心中开始盘算——也许,是时候刷一波存在感了。 线上会议 渐入秋天,新学期悄然开始了。梧桐叶片开始泛黄,偶尔飘落几片在石径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校园里涌入了许多新鲜面孔,连程隽都招收了一个新的博士生。 那天下午,程隽推开办公室的门,看到一个陌生的年轻男生正坐在那个熟悉的工位上——席宁的位置。男生专注地敲击着键盘,完全不知道自己坐的地方曾经属于另一个人。 程隽愣了几秒,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在学院见过席宁了。更奇怪的是,周围没有任何人对此感到惊讶,就好像她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回到自己的办公桌,程隽不由自主地拿出手机翻看席宁的朋友圈。页面停留在两个月前的一张咖啡照片,之后再无更新。他们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夜晚——那条30秒的醉酒语音。 程隽的手指在屏幕上悬停,想要打字询问,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你去哪了?太直接。最近好吗?太刻意。他放下手机,揉了揉太阳穴。 他想过问顾清,毕竟顾清和席宁在学院里是出了名的好朋友。但这样做的风险太大——万一顾清多想,觉得他刚离婚就开始关心女学生,传出去对他的名声不利。更糟糕的是,如果顾清把这件事告诉席宁,即使顾清觉得没什么,但是席宁会不会觉得他被她迷得神魂颠倒? 几天过去了,程隽依然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直到某个中午,秋日的阳光透过办公楼的玻璃窗洒进休息区,程隽看到顾清独自坐在角落的小桌旁,对着一个简陋的三明治发愁。 顾博士,我可以坐这里吗?程隽端着餐盘走过去,尽量让声音听起来随意。 顾清抬头看到他,立刻露出苦笑:程老师,你可得请我吃个饭啊。 程隽在他对面坐下,心跳有些加速:为什么这么说? 你知道现在你有多受欢迎吗?顾清放下三明治,无奈地摇头,单身的女老师、女学生都来找我打听你的情况。我现在连食堂都不敢去了,只能躲在这里啃三明治。 程隽的心思完全不在顾清的抱怨上,但他依然保持着绅士风度:真的很抱歉给你造成困扰。改天我请你吃饭,算是我的道歉。 不用不用,我就是开个玩笑。这么受欢迎也不是你的错。顾清摆摆手,语气里带着调侃。 顾清承认自己是个颜狗,平时看人先看脸,但程隽这样的男人却有种超越外表的吸引力。他算不上帅,五官端正却不惊艳,但有张让人特别安心的脸——那种温和沉稳的气质,眼神里偶尔流露出的不是精明算计和野心勃勃,而是一种令人信任的真诚,很难让人讨厌起来。 更重要的是,程隽做事靠谱得出了名。交给他的任务,只要他点头答应,就一定会尽全力做到最好,从不敷衍了事。对学生也认真负责,是学院里为数不多因为耐心回答问题而被学生夸上校园表白墙的老师。 这样的男人居然会离婚,大家都在私下讨论原因。普遍的猜测是:像他这样的工作狂,离婚十有八九是因为陪妻子的时间太少,把精力都献给了学术事业。但即便如此,依然有不少人愿意挑战——毕竟,能得到这样一个男人全部的爱,哪怕只有一半的时间和精力,也是值得的。 以后如果再有人问起我,你就说和我不熟,不方便和我聊我的私人生活,让她们直接联系我就行。程隽温和地提议,手指无意识地转动着餐具。即使在处理这种尴尬话题时,他依然保持着那种让人如沐春风的绅士风度,既不会让顾清感到为难,也不会显得高傲冷漠。 这大概就是程隽的魅力所在——他不是那种会让人一见钟情的类型,但却是会让人越接触越依赖的那种男人。稳重、可靠、温和,像一座可以遮风挡雨的港湾。 好的。顾清点头同意。 程隽沉默一会,准备切入正题。他在心里快速措辞——该如何定义顾清和席宁的关系?师生?不准确。朋友?太模糊,顾清肯定会问是哪个朋友。他沉思片刻,终于找到了一个既明确又不会暴露自己意图的说法。 你的...程隽停顿了一下,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饭搭子呢?怎么不陪你一起吃饭了? 顾清眨了眨眼:席宁?你不知道吗?她去英国访学了,要一年后才回来。现在算算,大概还有九个月吧。这事她早就在研究组会议上说过,不过你从来不参加组会,所以不知道也正常。 程隽感觉心脏猛地收紧,手中的叉子差点掉落。原来席宁已经离开这么久了,而他竟然浑然不觉。窗外的梧桐叶又飘落几片,在秋风中打着旋儿,就像他此刻混乱的心情。 不过程隽从刚才和顾清的对话里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关键信息——研究组组会。他在心里暗自思索:也许,他确实应该多参与这些学术活动了。 从那之后,席宁所在研究组的老师和博士生们惊讶地发现,平时总是有事缺席的程隽开始雷打不动地出席每两周一次的组会,一次都不落下。 程老师今天怎么又来了?有学生私下议论。 可能是想在学术上更投入吧,另一个学生回应,毕竟刚离婚,把精力转移到工作上也正常。 程隽一改去年那种礼貌而疏远的态度,每次参加组会都积极投入讨论。当博士生汇报论文进展时,他会认真聆听,然后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所在:这个结果有点不对劲,可能是代码出了bug,建议你用同样的代码去跑别人的数据库,对比结果看看你的代码问题还是数据库问题。 程老师说得对,组会老师点头赞同。 大家私下猜测,可能是因为程隽离婚了,所以投入更多时间精力到工作上来抚慰情伤。但他们不知道的是,程隽参加这些组会的真正目的。 由于时差关系,国内的组会时间并不固定,席宁也不是每场都能参加。但每当她出现在视频会议中时,程隽的心跳就会不由自主地加快。 席宁,你那边最近进展如何?席宁的导师询问道。 程隽会特别留意席宁的一举一动——她身后的背景是宿舍还是图书馆?她的神情看起来疲惫还是精神?她是不是又瘦了?从这些细节中,他试图拼凑出她在异国他乡的生活状态。 我最近在研究... 席宁开始汇报,声音透过网络传来,带着轻微的延迟。 程隽聚精会神地听着,不是为了学术内容,而是想从她的语调中听出更多信息。她听起来开心吗?有没有很辛苦? 当席宁不发言的时候,程隽会不自觉地盯着屏幕上那个小小的头像出神——一个简单的笑脸图标,却能让他想起那张真实的面孔。 久别重逢 席宁自然也察觉到了程隽的变化。虽然身处异国他乡,但她能从他在组会上的积极表现中嗅到一些微妙的信号。既然不在同一座城市,两人之间也没有任何直接的工作关系,她需要找一个合适的借口——一个程隽绝对不会拒绝,既符合学术规范又能重新建立联系的完美理由。 在某次组会即将结束时,负责人照例询问:大家还有其他要汇报的吗? 席宁适时地打开了摄像头和麦克风,神情专业而诚恳:不好意思打扰各位老师的时间。我最近有个学术合作的想法,想加入我目前所在大学的一个研究组。这个组的研究方向和我的课题高度契合,我很希望能够和他们交流,了解这个领域的最新动态。 她停顿了一下,语气中带着恰到好处的困惑:我已经给研究组的负责人L教授发了邮件,但一直没有收到回复。想请问各位老师是否认识这位教授?如果方便的话,能否帮忙引荐一下? 程隽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时,L教授——他博士后期间的合作伙伴,一个在学术界颇有声望的教授,他们曾经一起发表过几篇重要论文。这个巧合让程隽在惊讶之余,也感到了一种命运般的安排。 他几乎没有犹豫就打开了麦克风:我和L教授认识,博士后期间我们有过深度合作。你把自我介绍的邮件发给我,我帮你完善一下措辞,然后以我的名义转发给他,同时抄送给你。 席宁的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惊喜和感激:太好了!谢谢程老师了,那就麻烦您了。我等您的好消息。 会议结束后,程隽坐在电脑前,目光紧紧盯着邮箱界面。他刷新了无数次,直到邮箱图标上终于出现了+1的红色标志。 他迫不及待地点开邮件,仔细阅读起席宁的自我介绍。不得不承认,时隔近一年,席宁的成长令人刮目相看。这封邮件简洁而专业,清晰地阐述了自己的学术背景、研究方向和联系原因,措辞得体,逻辑清晰,没有任何多余的废话。 程隽在心里暗自点头,几乎没有做任何修改就将邮件转发给了L教授,并在开头加了一段推荐词:L,这是我们学院一位很有潜力的博士生,她的研究方向和你们组的项目很匹配。希望你能考虑给她一个交流的机会。 发送邮件的那一刻,程隽意识到时隔6个月,他们之间重新建立了联系。虽然表面上这只是一次正常的学术引荐,但他心里清楚,这个看似偶然的请求,也许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程隽在某次组会上宣布,前一年投的顶会中了,举办地正好在席宁所在的城市和大学。研究组负责人立刻兴奋地说:太巧了!席宁,等程老师过去了,你可得好好招呼他呀!特别要感谢他之前帮你引荐给L教授的事。 席宁的声音透过网络传来,听起来礼貌而疏远,完全不是程隽记忆中那个娇媚撩人的声音:当然。程老师,等您的行程确定下来,请务必告诉我,我会提前安排好接待事宜。 好。程隽简短地回应,但内心却波涛汹涌。 他终于要见到她了。这个念头让他既兴奋又忐忑。兴奋是因为自从那个燥热的夜晚之后,她就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里,让他无法安宁。忐忑是因为...她还会像那晚一样渴望他吗?还是说,时间和距离已经冲淡了她的兴趣? 程隽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晚的画面——席宁贴在他耳边,声音带着醉意和诱惑:程老师好性感...有人和你说过吗?那不像是随口的恭维,更像是觊觎已久、终于得偿所愿的兴奋呻吟。 但现在的席宁听起来如此...冷静。如此公事公办。 会议结束后,程隽一直等着席宁私下联系他,就像她曾经那样主动、热烈、充满暗示。但什么都没有。她不再像组织聚餐时那样积极主动,语气轻快地问他各种细节。 等了三天,程隽终于忍不住主动出击。他将学院预订的行程单转发给席宁,但在最后礼貌地加了一句——一句他其实并不希望听到肯定回答的话:如果你到时候比较忙,不用特意抽时间见面。 席宁的回复来得很快,但冷得像冰:谢谢您的告知。我会安排时间去火车站接您。 程隽盯着这条消息,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这还是那个曾经跨坐在他腿上、用舌尖描绘他耳廓的女孩吗?是什么让一个活泼诱人的小猫咪变成了这么商务化的机器人? 是因为国外的生活让她不快乐吗?还是...还是因为那晚他最终没有完全屈服于她的诱惑,她感到被拒绝了?她是在用这种冷淡来惩罚他吗? 程隽发现自己竟然开始怀念她的主动和热烈。那种被席宁渴望、追求的感觉,比他想象中更加令人上瘾。 席宁收到程隽的行程邮件时,嘴角勾起一丝几不可察的微笑。她等的就是程隽主动露出破绽。七天的行程,排除到达和离开的两天,剩下的时间一部分是会议安排,一部分必然是社交场合——毕竟国际会议是学术圈扩展人脉的黄金时机。而什么比面对面的接触更能建立...亲密关系呢? 火车站的候车大厅里人来人往,程隽在人群中一眼就认出了席宁。但当他真正看清她的模样时,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恍惚。 席宁变瘦了,米色风衣下的身形显得单薄纤细。她戴上了一副银丝边框眼镜,整个人散发着年轻学者的知性气质,不再是他印象中那个青涩张扬、充满诱惑力的学生。 时间和距离真的能改变一个人这么多吗? 你最近怎么样?还适应这里的学习生活吗?程隽走上前去,语气关切而礼貌。 席宁微微一笑,但笑容里带着一丝疲惫:说实话挺累的。因为我没有硕士学历,很多基础课程都得重新补,压力很大。如果跟不上进度,回国毕业还是只有本科学历。 程隽听出她话语中的不易,心中涌起一股想要保护的冲动:你的研究领域我也有所涉及,如果遇到什么学术问题,不方便问导师的话,也可以来问我。 我知道了,谢谢程老师。席宁的回答客气而疏远。 程老师——这个称呼像一盆冷水泼在程隽心上。席宁果然彻底退回了师生关系的安全边界,那个在酒吧里轻唤程隽的女孩,仿佛只是他午夜梦回时的幻象。 是他想太多了吗?还是说,那个燥热的夏夜对她而言,真的只是一时冲动? 程隽跟在席宁身后走出火车站,看着她纤细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却发现面对这样冷静疏离的席宁,他竟然有种说不出的失落。